2014年5月11日 星期日

【坑】因為是兄弟啊 〈巳閻篇〉

照慣例一樣是兄弟肉肉文!

這篇互推有。

啊嘶(?)




巳閻很喜歡去沈默寡言的二哥房間內玩耍。
但是大哥規定不可以未經允許就進入二哥房間,所以巳閻只能在二哥在家時進去。
沒關係,跟他房內那些各式各樣的東西比起來,他更喜歡二哥本人。
看到二哥房門下的門縫透露出燈光,巳閻雀躍地輕叩木質門板,「二哥!我能進去嗎?」
「嗯……好……」微弱的回應隔著門板傳來。
巳閻打開門,看到柳唯在桌前埋頭寫著什麼,他自顧自地跳上柳唯的深灰色床鋪打滾。
柳唯的房間裡沒有太多娛樂性的玩具,擺設十分簡單,跟他本人一樣無欲無求。深灰色的床鋪,床上擺著成套的枕頭與棉被,還有一隻巳閻從夾娃娃機抓來的老虎玩偶靠在床頭,成為這張床舖上唯一有色彩的存在;床邊的床頭櫃上有一個用琉璃做成的方形小夜燈,四面都有不同的荷花圖案,打開的話會透出藍綠色的柔和光線——這是巳閻的三哥在高中畢業旅行時,買回來給柳唯當伴手禮;靠近房門的牆邊放著一個可拉出巨大連身鏡的木質衣櫥,巳閻曾打開看過,裡頭盡是低調樸實的顏色;深褐色的木紋書桌擺著可調整高度的觸碰式檯燈,燈座邊是山岳形狀的青綠色筆筒,還有小舢舨造型的筆座,兩個可愛的小人各自佔據船頭船尾,正在看書的柳唯拎起其中一個小人,拿出藏在船身裡的迴紋針,把便條夾在自己課本上;書桌的旁邊立著一個非常大的書櫃,顏色和書桌相似,裡頭的隔間不像一般的櫃子那樣整齊劃一,而是不規則、大小長短都不同的方格組成,它是柳唯上大學後,他們的大哥特別買來給他——用來擺他的作品。
巳閻很喜歡站在這個書櫃前欣賞出自於柳唯之手的產物,用各種紙類做成的動物與植物擺在書櫃最上方,看得他眼花撩亂。光是貓就有端坐歪頭的、翹著臀部伸懶腰的、縮成一團打瞌睡的、弓起背脊怒吼的……造型很簡單,但卻靈活鮮明地表現出牠們的神情。
再來是用筆刀細細刻成的各種立體卡片與紙雕,不管是充滿中國風情的梅花竹葉、或是歐洲風格的木屋城堡,應有盡有。
最下面這層的東西沒像上面這麼精緻,但卻是柳唯最常拿起來看的一區,從它們擺在柳唯從桌前就能碰到的地方可以看出這點。
這層有一半是柳唯的書,除了課本外就是一些關於手工藝的書,每本都破破爛爛的,甚至還用膠帶、訂書機、夾子固定封面與書頁,至於剩下的一半——和上頭的作品一比,顯得粗製濫造許多。
這裡的作品多半都是紙花,五顏六色、顏色紛亂的花瓣是用廣告廢紙做的,花梗則是用不要的考卷捲成。
這全是柳唯高中前的作品。
離柳唯最近的角落擺著一隻補習班宣傳單折成的小貓,翹著後臀、搖著尾巴的姿勢,彷彿正想往獵物撲上,十分可愛。
但美中不足的是身體中間貼著透明膠帶,透過膠帶可以清楚看見明顯的痕跡——它曾被人撕開過。
巳閻看著那隻小貓好一會兒,眨眨眼,隱去眼中的懊悔,從口袋裡拿出一枝筆,「二哥!我買了東西給你喔!」他親暱地從柳唯身後環抱著,把筆放在柳唯面前的桌上。
那是一枝藍綠色的鋼筆,雖然筆身是用塑膠做的,光滑而典雅樸素的外型卻沒有任何廉價的氣息,上頭沒有任何裝飾,只有簡單地標示鋼筆的牌子,筆蓋上的筆夾也只是簡單的金屬夾。
「啊……是這枝啊……」柳唯把筆握在手中,用手指撫著,愛不釋手的模樣讓巳閻非常高興。
「你喜歡嗎?」
「嗯……謝謝你,巳閻。」
「嘿嘿……」巳閻笑得像討到糖果的小孩,「二哥,那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嘛?」
「什麼事?」
「你前陣子都跟三哥在忙系上的事情啊……都沒陪我玩,我想抱抱你嘛?可以嗎?好嘛?」巳閻把頭擱在柳唯座椅的扶手上,像隻貓咪撒嬌一樣地蹭著柳唯的手,「你在忙嗎?」
雖然已經高三了,身高甚至還比柳唯高一些,但巳閻做這個動作卻無法引起他人反感。
「不……我已經告一段落了。」柳唯笑著拍拍巳閻的頭,他總是拿這位小弟沒辦法。
巳閻開心地撲進柳唯懷裡,把臉埋在柳唯胸前,「二哥……你最近都沒來餐廳吃飯……我學會了新的甜點喔!」
「是嗎?真是期待……」
巳閻在下課後會到柳唯就讀的久適大學附設的餐廳打工,據說他不做作的親切言談與突出的面孔吸引不少女性客戶。
柳唯對這位小弟一直都頗為寵溺,巳閻偶爾有任性的行為或要求也會順著他,或許是如此,巳閻也常常在大哥、三弟找他麻煩時拿柳唯出來當擋箭牌。他帶著微笑輕撫懷裡的黑色髮絲,忽然身體一僵,低頭看著正隔著衣服咬著他胸口的巳閻,環抱自己腰部的手也移到臀部。
「巳、巳閻……」
「二哥,你好久都沒陪我了……又不來餐廳……每天都在學校跟三哥留到好晚……一回來也就梳洗完上床睡覺……」巳閻咬開他的襯衫,「我的頭髮遮到眼睛了,今天可以幫我剪頭髮嗎?」
柳唯低頭望向眨著無辜雙眼的巳閻,他知道巳閻是故意擺出這種模樣。
而且他想讓柳唯幫他做的可不只有剪頭髮而已——
但那又如何?這不會改變他的答案。
「好……到浴室去吧……巳閻。」他輕拍著小弟的頭微笑道。

柳唯的手藝十分靈巧,也有與生俱來的美感,不管是那些神態各異、精細靈巧的紙雕,或是他用碎紙拼成的圖畫,都帶著讓人轉不開眼的魅力。
但這些不是他們那好大喜功的父母所想要的才能。
在升學至上、考試第一的觀念下,他們要在學校優秀的學業成績、突出的智能競賽表現,而不是這種『沒用的東西』。
所以,他的二哥……做出那些讓巳閻愛不釋手的小玩意的二哥,就成了他們家中恥於談論的人物。
從小就是這樣被家人對待,所以柳唯總是畏畏縮縮地,甚至還把頭髮留長,遮掩住自己的臉孔。
但是巳閻喜歡看柳唯專注做事的模樣,只有這時柳唯才會把頭髮束起,露出和三哥神似的臉。
他端坐在佔據半面牆的大鏡前,這裡是他們共用的浴室,除了柳唯以外的成員常常在這裡梳洗——柳唯則是用自己房內的浴室,鮮少使用這裡——因此鏡子前還有用花崗岩製成的平台,上頭擺著許多瓶瓶罐罐。
鏡子裡的柳唯用橡皮筋將頭髮隨意紮起,神情肅穆地在巳閻頭上作業,「這樣……會太短嗎?」他站在坐著的巳閻身後,小心翼翼地用剪刀替他削去髮尾。
「不會啊,可以再短一點喔,夏天就要到了嘛,二哥。」
刀刃摩擦的聲音在浴室迴盪,巳閻閉著眼睛享受這寧靜的兩人時光。
「差不多了,我再修整齊點……」
巳閻赤裸著上半身,碎髮散在他的身體上,刺得他渾身發癢,他不時地扭著身體,發出傻笑,「呵、嘿……噗……好癢。」
「忍耐點……快好了,別亂動……」柳唯緊張地撫著巳閻的頭。
「只要二哥你吻我一下我就不動了喔……」巳閻頑皮地抬起頭。
柳唯呆了一下,看巳閻的表情煞是認真,苦笑著低頭在他唇上輕啄,「這樣嗎……」
「這樣哪是吻啊,二哥。」巳閻意猶未盡地拉下柳唯的頭,用舌頭撬開他的唇瓣侵入,順便奪去他手上的剪刀,丟到平台的一角去。
「呼……嗯……」柳唯扶著巳閻的肩膀低吟,任由他吮著自己的唇舌。
「二哥……你衣服上都是頭髮啊……我幫你脫掉吧?」巳閻的手解開深色襯衫的一顆扣子,手指從開口滑入,兩指捻著柳唯胸前突起,「二哥……一起洗澡?」
「巳、巳閻……頭髮還沒剪完……」
「我覺得這樣就很好看了,應該說二哥剪的我都喜歡……當然你也是,我最喜歡你了喔,二哥。」巳閻拉著他的長褲,有些急躁地扯下,「一起洗嘛……你整個下午都在唸書,休息一下?」
「嗯……」柳唯沒有反抗,只是任由巳閻把兩人的衣服一件一件脫掉,再被他領到已經放滿熱水的浴缸旁沖了幾次水,熱氣蒸得兩人肌膚都染上一層淡紅。
「嘿嘿,二哥,你幫我剪頭髮,那……我幫你洗澡?」巳閻的手不安份地在柳唯身上游移,「不要動喔……」他擠了一些沐浴乳,輕柔地抹到柳唯身上,一邊在他身上搓出泡泡,一邊低喃著,「三哥用的肥皂味道都好奇怪……我不喜歡……二哥,你喜歡這味道嗎?」
麝香味撲鼻而來,柳唯溫和地笑著,「嗯……其實我都……」
柳唯的三弟武辰用的肥皂則是茶樹的,不管是哪種柳唯都滿喜歡的。
「啊,不管啦,二哥你不准用三哥的肥皂洗澡……上次有送你一罐……你就用嘛?」巳閻任性地說著,沾著泡沫的手指穿過腋下滑到柳唯背上,仔細的搓洗。
「我有用……嗯……」
巳閻的手落到柳唯的臀部,「二哥……你有反應了喔?嘿……」指頭擠進臀間,按著緊閉的穴口,「這裡呢?」
「巳閻……」
巳閻一手揉著柳唯的臀,一手在他大腿內側滑動輕捏,甚至還把玩著他腿間的囊袋,用自己有些硬挺的欲望在柳唯腿上摩擦,雙眼緊鎖在柳唯迷亂的表情上,唇角揚起一個得意的笑,「二哥……你知道我想要幹嘛吧?」他咬著柳唯的耳垂,「可以嘛?」
看到柳唯輕輕頷首,巳閻笑得更歡了,沖淨柳唯身上的泡沫後,讓柳唯坐在浴缸邊緣,抬起他的左腳,隱藏的穴口一覽無遺。
巳閻先是用異常炙熱的目光審視著柳唯全身上下,接著單膝跪在他身前,握著柳唯的性器撫弄,「二哥……」他像是膜拜似地俯下頭,舔舐著性器下方的囊袋與穴口。
「不、不要……巳閻……嗯……這樣……啊……」柳唯慌張地把手按上巳閻的頭,卻無法使勁推開他——生理與心理上都不想抗拒。
響亮淫靡的吸吮聲和柳唯的喘息在浴室中交錯響著,最後巳閻仰起頭,舔著唇笑道:「二哥你好緊張啊……裡面都繃緊了呢。你一直說不要……但是卻不停地晃著腰引誘我喔?」他看到柳唯難為情地別開臉,「別不好意思啦,這樣我知道我讓你很舒服……」巳閻挺起身,用自己的欲望頂著柳唯沾著水光的穴口,「讓我進去……你裡面……二哥,把腿打開一點……」
柳唯咬著下唇把兩腿和腰部挪了挪,像是邀請似地看著巳閻。看到他的眼神,巳閻腦袋一熱,扣住他的腰,身體一沉,性器毫無阻礙地進入柳唯體內。
「啊!」猛烈的侵入令柳唯身軀一震,他連忙抓住面前的巳閻,深怕自己從浴缸邊滑落。
「哈哈……二哥……你裡頭真的……很舒服啊……」巳閻迫不及待地動起腰,每次深入都撞得柳唯全身發軟,「真不想離開……」
「嗯、巳閻……輕點……會、會跌下去……啊啊……」
「不會掉下去的……我會抓著你……」巳閻緊抱著柳唯晃著的身體,把臉埋進他的肩頭,舔吻著溼潤的肌膚,「再抱緊一些啊……二哥……你現在只有我喔……」他惡意地加劇進出的力道,驚慌的柳唯抬起腳勾著他的腰。
「別……不行……嗚……」柳唯仰頭無助地看著巳閻,雙眼覆上一層因激情而產生的水霧。
「二哥、你這表情……好棒啊……再多點……」
「巳閻……我不……嗯……」摟著巳閻的手指緊緊掐進他的肉裡,在他背上與臂膀留下數道醒目的紅,屬於極致愉悅的吶喊全被巳閻的口給吞入,「呼嗯……」
巳閻在顫抖的肉壁中持續抽動,在即將到達極限時迅速退出,在柳唯大腿上射出白濁,熱度讓柳唯低吟了一聲。
經歷短暫的失神後,柳唯猛然發現自己竟不小心傷了巳閻,他倉皇地用手撫著巳閻身上的痕跡,「對、對不起……巳閻……很痛吧?」
「嗯?這個啊……不會啊。」巳閻豪爽地一笑,「這和練習比起來沒什麼啦,而且我還希望你多留一點啊,二哥……」他用臉頰蹭著柳唯的,「吶……二哥……再多留一些你的印記啊,在臉上也沒關係……我們繼續吧……」
讓我全身都烙印著屬於你的證明吧,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小學三年級的巳閻欽羨看著隔壁同學正在玩著最近正紅的電影玩偶,但他也只能看著,畢竟父母絕對不會答應買這種東西給他。
可是那個人物好帥氣啊,光滑的金屬外觀與暖色系的明亮配色,擁有超乎常人的智慧與自信,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非凡的領導氣質,巳閻很喜歡這個角色。
『可以借我看一下嗎?』他禁不起自己的渴望,開口向同學借。
『不要!這很貴耶!』
『一下子就好了嘛……』他有些失落,但這還是無法阻止他。
『叫你爸媽買給你就好了啊!你家不是很有錢?住大房子欸。』同學哼了一聲,拿著玩偶跑去教室另一頭跟其他同學炫耀。
徐家在這附近算是小有名氣的家庭,夫妻兩人事業有成,三位兒子也表現優異,在學校總是常常得到表揚,成績更是名列前茅。
但可惜的是夫妻太過勢利,在家境較為不好的鄰居面前,刻意表現的優越感讓眾人反感,連帶地影響孩子們對徐家兄弟的印象。
值得慶幸的是受到影響的孩子只有少數,因此巳閻並沒有碰過被欺負、霸凌的事情。
『徐巳閻!有人找你。』一位女同學跑到巳閻桌邊,略顯羞澀地說:『那裡,有個高年級的人找你。』
巳閻疑惑地朝教室外頭看去,只見門柱後方縮著一個人影,他啐了一聲,急急忙忙地跑出教室。
『你來這裡幹嘛?我不是說你不准在家裡以外的地方跟我說話嗎?』其實巳閻也搞不清楚為何要這樣限制他的二哥,但是他看大哥跟三哥都這麼做,覺得自己也必須要這樣。
『對不起……但是你今天早上……把筆放在客廳……我怕你要用……』五年級的柳唯雖然高巳閻一個頭,但還是縮著身體,彷彿這樣可以讓人看不見自己似地。
巳閻粗魯地搶過柳唯遞來的自動筆,『我這裡有別枝啦!煩死了!雞婆什麼?』
『對不起……』
巳閻看著手上的筆,心裡興起一陣徬徨,老師說過這種狀況要道謝才對,可是他從來沒看過大哥跟三哥跟柳唯說過『謝謝』。
可是他不想當沒禮貌的小孩,而且他都會跟討厭的同學說謝謝了,和柳唯說個謝謝也沒什麼吧?和那個同學比起來,巳閻還比較喜歡柳唯一些——話說他好像也沒有討厭柳唯的理由。
尚是孩子的巳閻,單純的思考無法理解家人為何厭惡柳唯,只能傻傻地跟著氣氛這麼做。
因為爸爸、媽媽這樣,大哥也是,三哥也是……全家人都這樣做。
為什麼不能跟柳唯道謝呢?巳閻想不透,所以他決定開口。
『謝……謝謝。』
沒想到會得到感謝的柳唯怔了怔,『什麼?』
『我說謝謝啦!你耳聾啊?懶得理你。』巳閻扭頭回到位子上,繼續用羨慕的視線看著教室另一頭的同學玩著人偶。
柳唯注意到小弟的視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嬉鬧的孩子們,以及他們手上的玩具,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的小弟……沒錯,巳閻是他的弟弟,而他是哥哥,必須要想辦法滿足弟弟的願望才對。
柳唯在心裡浮現一個模糊的計畫,他帶著淺淺的笑意轉頭離開。

應巳閻熱烈的邀請,柳唯找了一個空閒的晚上,來到裝飾華麗、充滿歐洲風情的餐廳用餐。
畢竟是學校內的餐廳,裡頭擺了不少紅褐色的木質書櫃,櫃子上放滿各種語言的書籍,燙金的精裝書整齊地排列著。顧客可以在店內閱讀這些書籍,但若不慎在上頭留下髒污,愛書成痴的老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那可不是區區賠錢就能了事的,所以鮮少有人借閱。
「歡迎光臨!啊,二哥!」穿著白襯衫、黑長褲、打著黑色領結的巳閻興奮地走到柳唯面前,「你來了啊!」
「巳閻,別聊天,快工作!」一旁穿著同款制服的女服務生細聲提醒。
「喔……老闆不會生氣啦。我去帶位!」
見巳閻漫不經心的模樣,女服務生暗暗翻了個白眼。那是因為巳閻吸引了不少客人,老闆才會這樣容忍!
巳閻笑著對女服務生揮揮手,帶著柳唯到一個較為隱蔽的角落——被三個書櫃包圍,光線也不是很好的位置——他知道他的二哥喜歡這個地方。
「二哥,要吃什麼呢?」把有著黑色刺繡封皮的菜單放在桌上,巳閻喜孜孜地說:「要不要試試看店長開發的新甜品?我會做喔!」
「嗯……好啊。」柳唯隨意掃過菜單,圖文並茂的內容看得他眼花撩亂,所以每次總是讓巳閻推薦餐點。
巳閻倒了一杯檸檬水,放在桌上,「二哥,你能等到打烊嗎?我們一起回去?」
離打烊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多,剛好可以看點書,這裡的氣氛很適合專注在某件事情上,柳唯點點頭,「好……」
「嘿嘿。」巳閻偷偷覷著周圍,彎下身做出正在和柳唯說話的模樣,在他唇上偷了一個吻,「說好了喔?」
柳唯目送雀躍的巳閻離開,小弟的欣喜也感染了他,讓他嘴角揚起淡淡的笑。
他從背包裡拿出一本頗為陳舊的書,封面的文字有些斑駁,書頁也已經泛黃——這是他在舊書攤找到的、關於各種摺紙技巧的書。
雖然成品圖片都是黑白的,但是裡頭有很詳細的說明,是一本相當實用的教學書。
柳唯一邊看著書,一邊用手邊的廢紙或餐巾紙折著,沒多久桌上就多了很多摺紙。
「嗯……」他偏頭思索下一步時,巳閻也端著一杯東西走過來——五顏六色、淋著焦糖糖漿的水果幾乎要從高腳廣口杯滿出來似地,上頭還插著一個用巧克力畫成的幾何圖案,水果下方的冰淇淋與黃色的蛋糕混合在一起,甜美鮮艷的顏色讓人食慾大開。
這時柳唯口袋中的手機響了,是高亢激昂的女性歌聲——是專屬於他們大哥玖朔的鈴聲——柳唯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喂、喂……大哥……嗯,你還在工作嗎……」和平常不同,柳唯的表情充滿精神,眼中帶著興奮的神采,話也多了起來。
巳閻沒有漏看柳唯的反應,本來布滿臉上的笑意逐漸冷了下來,踏著緩慢的腳步朝柳唯走近。
「我在巳閻這裡……晚點會跟他一起回去……嗯、我會注意的,別這麼操心……呵……」
正在專注講電話的柳唯似乎沒察覺巳閻靠近,因此當巳閻手上的東西往他身上翻倒時,他連閃躲都來不及。
玻璃碎裂與餐具掉落的聲音響遍室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這裡集中。
「抱、抱歉!啊,衣服弄髒了!」巳閻對旁邊的服務生招了招手,「我帶他去後面處理,麻煩幫我善後一下!」他半拖半拉地把一身狼狽的柳唯從座位帶走,直直走進員工專屬的更衣間。
巳閻反手鎖上更衣間的門,「啊啊,二哥……真的很對不起……我剛剛有點恍神,你有受傷嗎?」他一臉懊惱,拿著毛巾替柳唯他擦掉身上的食物。
翻在柳唯身上的冰淇淋與糖漿逐漸滲入衣服內,又黏又冰又溼的感覺很不舒服,但柳唯只是搖搖頭,「我沒事……你是不是太累了?」他擔憂地看著巳閻,甚至還摸摸他的臉,「家裡經濟還算充裕……其實你不需要來打工啊……」
「我想早點體驗賺錢的感覺嘛……畢竟——」提到其他兄弟,巳閻的聲音多了一絲不明的情緒,「大哥一個人負擔我們三個的學費,我想減輕他的辛苦。」
柳唯微微地笑著,真是體貼啊,他的小弟,以前曾向他撒嬌過一陣子的小弟——是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獨立了呢?
而又是什麼時候開始——
『你這些東西一點用都沒有,就跟你一樣!』
會用靦腆的表情跟他道謝的小弟——
『這全都是你的錯,因為你隨便插手我的事!別管我!』
再也不會跟他說『謝謝』了呢?
搖搖頭,把這個從腦袋中閃過的不堪回憶扔到一邊,柳唯按住握著毛巾的手,「巳閻……我自己處理就好……你先去前台幫忙?」
「不行,老闆總是說客人至上,所以我要先把你的衣服弄乾淨……二哥,冰都滲進去了啊,把衣服脫掉吧?」
「這……來不及洗吧……回家再……」
「現在天氣變涼了,你穿溼衣服回去會感冒。」巳閻垮下肩膀,沮喪地說:「而且這樣你就要先回去了……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嗯……」對啊,他怎麼忘了這個約定。
見柳唯有些動搖,巳閻續道:「後面有洗制服的洗衣機跟烘衣機,如果只有一兩件衣服,一個小時就能處理完了。在那之前先待在這裡吧?在打烊前大家都不會來這裡的,別擔心。」
「好吧……就這樣……」在巳閻的堅持下,柳唯只得把上衣和長褲交給他。
巳閻處理完衣服後,走回柳唯身旁,見他不停地搓著手臂,不知是對在陌生環境赤身裸體感到不安,或是感到寒冷。幽深的雙眼盯著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巳閻從後方抱住柳唯,「二哥,你會冷啊?」他嗅著柳唯的身體,「你身上也沾到了……嘿嘿,聞起來好甜啊……」手指沿著柳唯腹部往下,滑過肚臍、下腹,最後探入柳唯的內褲中撥弄著裡頭的性器,巳閻舔著柳唯的耳朵,用已經勃發的下身隔著衣服頂著柳唯的腿,「反正都閒著……來做點讓身體溫暖的事情吧?可以嗎?二哥?」
「這……」他是為了做這種事才故意把東西翻在自己身上嗎?柳唯心生疑惑,這個才剛浮現的問題卻立刻被巳閻使勁掐住自己欲望的舉動給打斷。
「我現在就想要……二哥,拜託……讓我碰你。」
「嗯……別、別太粗魯……巳閻……」
看到柳唯沒有拒絕,巳閻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樣燦爛地笑著,「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隨即表情一變,浮現出扭曲的強烈情感,「二哥……大哥剛剛說什麼?」他一邊套弄著手中的欲望,一邊輕聲問道:「你剛剛笑得好開心啊……他出差好幾天了……是不是要回來了呢?」他把柳唯身上唯一蔽體的內褲褪到膝間,「二哥……每次你和大哥聊天都特別多話呢……為什麼啊?到底為什麼呢?」他露出百般不解的模樣,似是真的不懂。
感覺到帶著熱度的硬挺正在自己臀間滑動,柳唯確認巳閻是認真的,「巳、巳閻……這裡是你的工作場所……做這種事……」
巳閻緊緊攬著柳唯的腰,不讓他亂動或躲開,把自己的性器挺入柳唯的體內,「我才懶得管那些,而且你答應我要做了。二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不想說嗎?」聲音逐漸壓低,帶著讓人顫慄的怒意。
「嗯、別……」氣息逐漸紊亂的柳唯把手搭在巳閻手腕上,「巳閻……我只是因為……大哥他很辛苦……想舒緩一下……他緊、緊繃的情緒……只是兄弟間的寒暄……」
「這樣嗎?真的只有這樣嗎?」巳閻的手跟進出的動作越來越大,,兩腿虛軟的柳唯只能偎在他懷裡喘息,「那大哥在學校也會這樣對你嗎?還有三哥?」
「哈啊……」
「會不會?會嗎?」
死盯著柳唯的巳閻逼問了幾次,卻看到他別開臉,腦袋瞬間被滿腔的妒意佔滿,愛撫欲望的手勁更劇,下身更是不留情地深深搗入,宛若急著確認什麼一樣。
「嗯!啊啊……不……」柳唯抓緊腰間的手臂,抖著纖瘦的身子,在巳閻手中解放。
還不肯善罷甘休的巳閻退出硬挺,忽地鬆開手,任憑柳唯軟倒在地,「你們做過很多次吧?你們在學校都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二哥……我都知道喔。三哥前陣子都故意把你留在學校,到很晚才回家——都是為了獨占二哥你啊!好過份、真的很過份……」他又怒又妒地說著:「明明二哥就是我們三個人的,為什麼他要這樣霸佔你……大哥也是……」他把性器朝柳唯臉部湊去,「二哥,我這裡很熱……好難過啊,幫我……」
柳唯抬眼看向哭喪著臉的巳閻。
因為他覺得自己被其他三人給拋下了,才會做這種事?
他只是感到寂寞而已……對,只是這樣……真的嗎?
難道不是因為柳唯的心思放在其他兄弟上而感到嫉妒?
柳唯握住面前的硬挺,伸出舌,輕柔地舔上紫紅色的尖端,用舌尖頂著那裡的小孔。
不可能吧?他們是兄弟——不是情侶。
即使這些事不是兄弟該做的,即使這些異樣情感不是兄弟該有的——
他不知道其他兄弟是怎麼想,但柳唯始終認為這種關係是不正常的……卻能接受。
舌頭在頂端繞著,慢慢往根部移動,溼潤的舌在脈動的血管上來回遊走。
正常人絕對不可能如此熟悉幫親弟弟口交的技巧,不會清楚怎麼舔會讓他發出舒服的抽氣聲,不會知道舔吮哪個部位會讓他更快高潮。
「二哥,你的技術越來越好了……嘿……是不是因為常做呢?」
更不會了解弟弟現在投向自己的眼神暗示著什麼。
『含進去,二哥。』
理解巳閻的意思,柳唯一口氣將硬挺含入口中,徐徐吞吐著。
「呼……嗯……」唾液從柳唯的唇角淌下,這景象看起來格外淫亂。
「二哥……啊啊……二哥……你好棒啊……」巳閻陶醉地晃著腰,看著自己的性器在柳唯口中進出,有種病態的滿足感。
他想要更多啊……更多只屬於他的二哥……
巳閻抬起右手,想放到柳唯頭上,卻懸在空中,遲遲不敢碰觸他的頭部。
「二哥……」他低喃著,「別丟下我、別不看我……我好害怕啊……你不會回應我的那個時候……會不會再來?」
雖然面前的柳唯瞇著眼、賣力地含吮著巳閻的性器,但巳閻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躺在病床上,臉上毫無血色、宛若死屍的柳唯。
他的二哥……不管他怎麼哭喊、怎麼請求……都沒有任何反應。
因為他——因為他們——做了很殘忍的事——
讓我碰你……讓我多接觸你的溫度……我想確認你在這裡啊……我親愛的二哥……
巳閻的手指輕觸柳唯的髮絲,卻又像燙到一樣收回手。
最後他用兩手扣住柳唯的頭部兩側,「快……我快射了……二哥……啊啊——」他忘情地在柳唯的口內猛烈進出著,最後猛然抽出欲望,在柳唯氣喘吁吁的臉上留下滾燙的熱液。
巳閻拿起毛巾,替疲累的柳唯擦去所有髒污,最後把頭靠在柳唯肩上,「哈、哈哈……二哥……我——我很任性對不對?你一定很討厭我這樣吧?」
柳唯拍著巳閻的背,「不……我不會討厭你……」
「真的嗎……嘿……哈哈哈……對啊……二哥你才不會討厭我……可是我也不是你最喜歡的那個人啊……」巳閻有些空洞的笑聲在更衣間內迴盪。
「你是我……最寵的那個人。」柳唯細聲說著。
「嗯,我知道喔,二哥你是最疼愛我的人……比大哥、三哥都還要疼我……就算我做了這些事……」巳閻的頭顱在柳唯身上蹭著,「你還是最寵我。」
兩人維持這樣的姿勢好一陣子,直到其他人敲門、把柳唯的物品遞進來為止。

今天鼓起勇氣跟父母提出買下那個令巳閻念念不忘的人偶玩具的事,但理所當然被父母否決,甚至還罵了他一頓,巳閻帶著一肚子怨氣回到房間,暴躁地搥著枕頭。
忽然聽到房間門板被敲響的聲音,在床上打滾的巳閻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有人敲門,他鼓著腮幫子打開門,看到只敢探出半張臉的柳唯。
『幹嘛啦?』巳閻仰頭看著他,『我現在很煩,別來吵我!』
『巳、巳閻……我沒有零用錢……但是我知道你很喜歡這個……』柳唯戰戰兢兢地從門縫遞了一個用廣告紙跟碎紙做成的簡易人形。
從造型可以看出這是巳閻很喜歡的那個角色,雖然因為廣告紙上有多餘的字與花樣,但柳唯還是努力地把那位人物的招牌配色給表現出來。
才國小三年級、缺乏物質享受的巳閻,看到崇拜的人物居然可以用這種方式出現在自己眼前,也顧不得這位二哥是家人都瞧不起的成員,欣喜地接過那個人形,『這是你做的啊?要給我嗎?』
『嗯、嗯……很、很簡單的東西……』
『哇!二哥你好厲害!』巳閻一下用兩手把那個人形舉高,一下抱在懷裡細看,愛不釋手的模樣讓深怕他不喜歡的柳唯露出笑容。
巳閻忽然想到家裡一貫的規矩,連忙問:『那、那我要拿什麼東西換啊?』他這裡會有二哥需要的東西嗎?
沒有付出——當然,這裡的『付出』是以對父母的貢獻來說——就沒有獎勵,雖然父母幾乎不給他們娛樂的東西,但在心情極好的時候還是會賞賜一些東西,作為這些孩子們取悅父母、為他們在親朋好友間增添了一件誇耀事蹟的酬勞。
『不用……』
『可是這樣你什麼都沒有欸。』巳閻歪著頭,他不懂這位連新文具都沒有的二哥為何不趁機要點東西。
畢竟他可是在家裡最缺乏資源的人啊,因為他是個『什麼都不是』的傢伙——這是父親常常拿來罵二哥的話。
可是這個『什麼都不是』的二哥卻做了東西給他耶?這是不是代表他比二哥還沒用呢?
想到這裡,巳閻忽然想把這個人形還他,卻又捨不得。
『那……』居然要讓比自己小的弟弟來同情自己,柳唯苦笑著,『你跟我說聲謝謝吧……』
『這樣就好?真的嘛?』
『嗯……』
『不可以反悔喔?』
『我不會……』
既然柳唯都這樣說了,那應該就是達成交易了吧?
巳閻對柳唯綻開一個毫無心機的笑容,『謝謝你,二哥。』
僅僅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柳唯感受到自己終於被這個家庭接納。
我不是一個人,我不是異類……還是有人把我當成家人。
巳閻一輩子也不知道他無心、客套的話語讓柳唯這麼高興。
也不知道之後他的二哥陸續做了其他有趣、樸實的小玩具給他,就是希望能再聽到他說『謝謝你』——
年紀尚幼的巳閻不能理解什麼叫做『偏心』,也不懂家人獨獨排擠柳唯的原因,他只知道這位看起來有些呆傻的二哥非常溫柔,而且也只有他會主動給予巳閻關心與各種好玩的物品。
偶爾他會試著問其他兩位哥哥為什麼要這樣對柳唯,大哥只是臉色一寒,叫他別靠近二哥,三哥則是學著父母的模樣,說了一堆『因為他沒用』、『對家裡沒貢獻』之類的話。
『什麼叫做沒貢獻呢?』巳閻又問。
『你管這麼多幹嘛?他的事跟你有關嗎?問東問西的,等等惹爸媽生氣。』三哥扔下這句就繼續在桌前埋頭讀書。
巳閻不解地看著手上二哥剛剛給他的小貓摺紙,如果二哥的事情跟他無關,那跟誰有關呢?
那巳閻自己的事情跟二哥是不是也無關?可是二哥很關心他啊……
小小的腦袋開始對這個看似平靜、實則充滿暗流的家庭狀況產生疑惑,他想對二哥好一些,但二哥也特別吩咐巳閻別跟他太親密,怕會害巳閻跟著被罵。
所以巳閻把柳唯送給他的東西都藏在書桌下的紙盒中,不時拿出來把玩一番。
而他最喜歡的還是一開始柳唯給他的那個人形,甚至還偷偷放在書包內。
這是巳閻在童年時期曾經有過的微小幸福,也是和柳唯之間的祕密。
而這一切都在某天父母接到學校老師的電話通知時改變了。
當父親怒氣沖沖地來到學校時,巳閻知道自己大禍臨頭,只敢低著頭,不停搓著雙手。
在巳閻身旁的同班同學哭腫了眼,抽抽搭搭地對老師、大人們說著自己如何被巳閻粗魯毆打的經過。
『我才沒有打他,只是推開他而已!』巳閻不滿地反駁,扭著頭閃躲著父親的瞪視。
『你為什麼要推他?』女老師柔聲問道。
『他……亂拿我的東西……』巳閻委屈地扁著嘴。
『什麼東西這麼重要?讓你對同學動手?』父親搶在女老師開口前問道。
這個小孩居然讓他丟這麼大的臉!究竟是什麼天大的事情要讓他特別抽空來學校處理?
『我……二哥……』巳閻想起因為被兩個小孩拉扯而裂開的人形,眼睛一紅,淚水在眼眶內打轉,卻又不敢落下。
『你二哥又做了什麼?那個白痴又幹了什麼蠢事?啊?是他害的吧?』父親蹲在巳閻面前拼命搖著他的肩膀,凶神惡煞的模樣讓巳閻不敢說話。
要是跟父親說實話,他回家一定會被狠狠地打一頓——就像二哥平常那樣。
『跟我老實說出來,是柳唯害你搞成這樣的?』
是……二哥害的……嗎?
腦袋閃過許多柳唯被父母痛打的畫面,巳閻不住地抖著身體。
好恐怖、好可怕……他不要被打……
在嚴厲、粗暴的教育下,他們四兄弟對於父母的恐懼已經深深烙印在心裡,聽從父母的話已經是本能。
現在父親要他承認——『始作俑者是柳唯』,只要承認就沒事了,順著父親的話說下去就對了。
二哥……啊,對……都是二哥……全都是那個沒有用的二哥害的!
因為二哥這麼寵他,害他得意忘形,在同學面前拿出那個人形……被大家不屑地朝笑了一番,所以他才會跟同學打架!
都是二哥的錯!
極度恐懼的巳閻呆愣地看著父親,點了點頭。
二哥、二哥……你最疼我了……
所以你會保護我……對不對?
二哥……我……別討厭我……好嗎?

柳唯提著一個酒紅色的側背包,在久適高中的校舍四處張望。
即使他也在這裡唸了三年書,就讀的大學更是和高中校區相通,但鮮少踏出教室的柳唯其實對這偌大的校園很陌生。
在詢問了穿著高中制服的學生後,柳唯總算找到巳閻的社團教室,位於體育館的後方,有幾個佔地不小的米白色建築物。
他走到寫著『國術社』的教室前,聽見裡頭傳來眾人的吆喝聲。
柳唯推開門,偷偷覷著裡頭,教室內有整面牆都是鏡子,一個中年男人站在教室前方喊著口令,排列整齊的學生們按著口令演練著武術。
一個站在門邊的男學生注意到柳唯,細聲問道:「有什麼事嗎?」
「啊、嗯……抱歉,我……我想找徐巳閻……」
「喔?」男學生瞇著眼睛打量柳唯好一會兒,「你是他的……」
「我……」柳唯囁嚅了半天,直到在另一頭整理齊眉棍的巳閻發現柳唯。
「啊,二哥!」他立刻衝了過來,接過柳唯手上的袋子,「不好意思,讓你跑一趟。」
「沒關係……反正我也要過來……」
男學生狐疑地看了看柳唯,再看看巳閻,「他是你的哥哥?」
「對啊,怎樣?我們兩個很像對吧?」巳閻攬著柳唯的肩膀,得意地笑著。
「那幹嘛不直接講?害我以為……」
「以為什麼?」
男學生再次對柳唯投以疑惑的目光,後者一臉茫然,不知道為何男學生要這樣看他。
「沒什麼,我要去忙了。」
巳閻歪著頭,「真是詭異的傢伙,算了,別管他。二哥,你的課上到六點嘛……你能再過來嗎?我們一起回家?」他用兩手抱著柳唯的頸子,自然的習慣動作反而不帶任何曖昧情愫,「今天大哥跟三哥都不在……」
聽懂他的弦外之音,柳唯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嗯……好。」
得到許可的巳閻兩眼發亮,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鬆開手,「說好了喔!」
和巳閻道別後,柳唯轉身欲離開教室,卻瞥見方才那位男學生正看著自己。
那位男學生的眼神帶著敵意,柳唯不知道原因,便用善意的目光回望。
他似乎哼了一聲,移開刺人的視線,和其他人說話去了。
為什麼要這樣看我呢?
柳唯一邊回憶自己是否做過讓他不高興的事,一邊反手關上國術社教室的門。

結束了今天的課程後,柳唯再度來到久適高中的國術社教室,看來國術社的練習也已經結束,教室內只剩下幾位正在收拾場地的學生。
「你要找巳閻嘛?他剛剛去體育館倉庫放器材了。」其中一名學生認出柳唯,好心地和他說。
「嗯……謝謝。」
柳唯憑著高中模糊的記憶,好不容易找到體育館旁邊的小倉庫,看到巳閻正盤著胳膊在跟今天對柳唯有敵意的男學生說話。
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似乎不適合過去打招呼?柳唯正思索要在這裡等,還是要回國術社教室去時,聽到男學生大喊:「別開玩笑了!他真的是你二哥?」
為何話題會扯到自己?柳唯一頭霧水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對啊,我騙你這種事情做什麼?」總是笑嘻嘻地對柳唯撒嬌的巳閻臉上竟是冷淡的疏離。
「你……那你為何用那種態度跟眼神看他?」
「我覺得我的態度很正常,我對誰都是那樣。還有什麼眼神?」
男學生一咬牙,「你看你那位二哥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女友一樣!」帶著屬於生理的慾望與心理的迷戀,過份的火熱讓人很難忽視這種情緒。
「哈?你還真會幻想啊?」巳閻咂舌道:「而且我怎樣看二哥關你什麼事?」
「你這種感情不正常!而且那傢伙……陰沉沉的,看了就不舒服——」
「別說我二哥的壞話。」巳閻猛然揪住男學生的襟口,眼中帶著嗜血的狠勁。
「我才講兩句,你就氣成這樣……還敢說那是我的幻想?」
「隨你怎麼想,我沒精神在這裡跟你吵這種事。」算算時間,柳唯應該要來了,巳閻想趕快回去。
「不要……不要走!」男學生忽然從後方抱住巳閻,「別走……巳閻……」
「你很煩!」
「別回去……你要去找你的哥哥對不對?你這種感情很奇怪啊!」慌張的男學生已經陷入自己的思考,「你不是會愛上自己哥哥的變態對吧?一定是他引誘你的……看他鬼鬼祟祟、連是你哥哥這種事都說不出口的模樣——」
「我說過……別說我二哥的壞話!」巳閻掙開抱在自己腰上的手,把男學生推到牆上壓制住,兩眼閃著失控的怒火,「我的行為跟二哥沒關係!這全都是我自己想做才做的!真的要有錯也是我的錯!」憤怒至極的他掄起拳頭,打在男學生腦袋旁的牆上,發出有力的悶響,「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說這種話……別怪我動手。」
巳閻撇下彷彿失了魂的男學生,快步朝柳唯躲著的方向走來,這時他才看到陰影下的柳唯,「二哥……」他沒料到柳唯會在這裡,臉上露出宛若做壞事被發現、深怕被責罵的沮喪表情。
二哥會不會因為這樣難過?還是會怕他?要是不理他怎麼辦?千愁百緒在巳閻腦中迴旋不去。
柳唯對他淺淺一笑,「走吧,巳閻……我們回家。」

『巳閻,教室外面的那個人是不是你的哥哥啊?』總是靦腆笑著的女同學用肥肥短短著手指指向門邊那個人影。
看清楚來者身份,巳閻不屑地哼了一聲,『那個人才不是我哥哥。』
『可是他來找你好多次了——』
『那種陰沉的笨蛋才不是我哥哥!我沒有那種哥哥!』巳閻的聲音大到連教室外頭的柳唯都聽得一清二楚。
柳唯撫著臉上尚未退去的瘀青——這是巳閻在學校跟人打架的當天晚上,父親在他身上留下的其中一個傷痕。
『別給其他兄弟帶來困擾!不准給他們任何東西!也不准在學校跟他們說話!』父親一邊用腳在柳唯身上很踹,一邊咆哮著,『要是有這麼多時間做那種垃圾,不如去幫你那沒用的腦袋補充點東西!』
至於他做給巳閻的那些小玩意——或者該說是垃圾——全都被小弟親手丟入垃圾桶。
對不起……對不起啊……害你這麼恐懼。
遍體鱗傷的柳唯趴在地上,看著小弟用快哭出來的表情把他做的心血撕毀。
第一隻,是抬頭挺胸的熊,這是巳閻考第一名的獎賞;第二隻,是展開雙翅、宛若即將飛入天空的飛鳥,是用來鼓勵感冒的巳閻;第三隻……
巳閻的表情從泫然欲泣到逐漸麻木,最後投向柳唯的——是指責的目光。
對……只要把責任都給我扛下……你就不會這麼難過了,對不起,巳閻。
我不會怨恨你的……因為是我的錯喔,因為我是你的哥哥,所以我會承擔這一切的。
啊……可是,你還願意跟我說一聲——『謝謝』嗎?
只要一次就好……請再說一次吧……那句讓我可以再次確認自己存在價值的話……
巳閻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在看到父親的眼神時,他方才閃過的神色立刻消失無蹤,沉默地跑回房間,丟下柳唯。
還是不行嗎?你還是會怕嗎?
我也很害怕啊,父親的拳腳……好痛、好恐怖。
可是,我還是想聽見……
所以我來了,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來的,我不該出現在這裡啊,巳閻。
即使再被父親痛打一頓也無所謂,我想聽見……身為我的弟弟的你……害羞地說著那句話。
看到巳閻朝自己走來,柳唯欣喜地上前,『巳閻……』
『別叫我!這讓我很困擾!』巳閻嫌惡地推著他,「快滾啦!」
看到柳唯,巳閻有種揮不散的歉疚感,為了排解這種歉疚,他只好用憤怒遮掩。
『我、我……對不起,我只是想跟你說……我真的很對不起……』柳唯戰戰兢兢地朝他遞出一隻紙做的小貓,『這個……』
巳閻接過那隻小貓,用手指撫著它翹起的身軀。
看到小弟在那一瞬間眼神流露出喜愛,柳唯心裡燃起一絲希望。
但接著巳閻就將小貓撕成兩半,扔在地上,『都是你的錯!別再來煩我!』他撇下這句話就走進教室。
柳唯愣愣地看著地板上的殘骸,不可置信地將它撿起,用手指反覆確認著再也無法復原的裂口。
啊,都是我的錯,是我……
不能原諒的是我啊,為什麼我還會以為自己能得到感謝呢?
好蠢啊……怎麼會這麼蠢……
蠢得……他的心……都痛起來了……

兩人回到空無一人的家——大哥玖朔又出差去了,三天後回來,而三弟武辰則是學校社團集訓,也是要明晚才會在家——今天晚上只有柳唯與巳閻。
「巳閻,要吃什麼?」平常負責下廚的武辰不在,柳唯便自告奮勇地接下煮飯的工作。
「隨便……你煮的都好……」巳閻比平常來得沒精神。
柳唯輕撫巳閻的頭,「那……你先去洗澡吧?你看起來很累了。」
巳閻乖巧地點點頭,默默走入房間。
當他隨意洗完澡後,柳唯已經做好兩份蛋包飯擺在桌上,熱騰騰的炒飯搭著混有奶油香味的半熟滑嫩蛋皮,光是看了就令人食指大動。
或許是美食當前,巳閻的心情看起來好了一些,食慾也很好,不一會兒就把份量十足的料理吃得一乾二淨。
收拾了餐桌後,柳唯半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的吊燈,低喃著:「真是安靜啊……」常常和巳閻鬥氣的三弟不在,而負責喝止兩人胡鬧行為的大哥也是。
這種寂靜的晚上……會讓他不安。
這會令他憶起當家族出遊時,他孤身一人在家的時光。
為了排遣這種寂寞,他學會了摺紙、紙雕、各種手工藝,所幸他在這方面似乎滿有天賦的——即使父母並不認同這種事。
由他創造的東西越來越多時,柳唯就會有種『自己似乎沒這麼孤單』的滿足感。
這也只是一種自我安慰的方式而已。
可是,這些都過去了吧。
他的兄弟們似乎察覺到柳唯不喜歡一個人待在家中,所以不管多忙,總會有個人留在家裡陪他——當然,這對他們三人來說是不受其他兄弟打擾、和柳唯恣意親熱的福利。
「二哥……我在這裡陪你喔……」巳閻把還帶著溼意的頭顱靠到柳唯身上,「不是大哥也不是三哥……是我。」
「你頭髮還沒吹……」柳唯想起身去拿毛巾跟吹風機,卻被壓上來的巳閻給推倒,仰躺在沙發上,「你這樣會著涼……」
巳閻整個人趴在他身上,臉貼在柳唯胸口,聽著穩定的心跳,「二哥……別不理我……」
「我不會。」
「是我自作主張喜歡你的……你沒有錯……對不起……二哥……別生氣……」巳閻像是夢囈般地不停說著,「對不起……」
「我沒有生氣,巳閻,別道歉了……」柳唯寵溺地拍撫著小弟,用手指替他梳理的溼潤髮絲,麝香味充斥鼻腔。
巳閻拉高柳唯的休閒衫,舔著他的腹部,「二哥……你最寵我……我都知道……可是……你最喜歡的人是大哥對不對……」
聞言,柳唯停下手上的動作,詫異地看著巳閻,但後者只是續道:「你的第一次給了三哥……而且你們都在同一間大學……只有我……我能從你這裡得到什麼呢?二哥……還是……」
他對其他兩個兄弟抱持著超乎想像的妒意,嫉妒他們可以仗恃著在同一間大學,肆意地汲取屬於柳唯的熱度與甘美。
這些都應該是屬於他的!是他的!
明明自己曾經是柳唯最疼愛的小弟,明明是柳唯第一個主動關心的家人,明明是第一個對柳唯說『謝謝』的兄弟……可是為什麼現在心裡卻都是無法碰觸到柳唯的不安?
曾經無視二哥的你們,憑什麼搶走他?
玖朔憑什麼擁有二哥的心?武辰憑什麼搶在他前面跟二哥發生關係?
因為我背叛了二哥嗎?那曾對二哥棄若敝屣的你們——
有什麼資格碰他!
巳閻脫去兩人的上衣,騎在柳唯的腰間,用兩手捧著他的臉,懇求似地問:「二哥……你愛我嗎?」
是指……兄弟間的愛嗎?
他們之間的關係絕不能用『手足之情』這麼清純的字眼描述。
不然又是什麼呢?
但是柳唯對於他們確實有種特殊的感情在,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嗯……」柳唯點點頭。
「我也很愛你喔,二哥……比大哥、三哥都還要愛喔……」他把兩人剩餘的衣物全都脫掉,跪在沙發上,舔著柳唯的胸腹,最後朝拜似地吻上他腿間的欲望。
「啊……」
「我一直在看著你……不管是你在看書、發呆、煮飯,或是跟大哥、三哥上床……我都在看喔……像是二哥最喜歡被咬這裡……」巳閻用牙齒輕咬著欲望的頂端。
「嗯!啊、啊嗯……別……」
「還是這樣弄……」手指鑽入柳唯的後庭,指尖在入口周圍按壓。
柳唯弓起身,兩手緊扣著沙發,「巳閻——」
「二哥,我好喜歡聽你這樣叫我……好像快哭出來一樣,可是你表情又看起來很爽……啊,還有這裡……你這裡很敏感……」巳閻用指頭夾住柳唯胸上右邊的突起拉扯揉捻。
「嗚……嗯、嗯……」
「大哥跟三哥都這樣跟你做嗎?二哥?你上次不肯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他用力握著柳唯的性器,夾著胸前敏感的指尖也使勁扯。
「巳、巳閻……不……」
「跟他們做和跟我做……哪邊比較舒服啊?對……我要做不一樣的……二哥你才會更舒服吧?」妒意燒灼巳閻的理智,他顛狂地笑著,收回手,「對了,他們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為你做喔……二哥……嘿嘿,你會高興嗎?這樣我也……變成你特別的人喔。」
不懂巳閻的意思,柳唯撐起身看著他再度跨騎在自己身上。
巳閻低頭吻他,攬著他的脖子,臀貼著柳唯的硬挺搖晃,「二哥……啊……二哥……快點……我想要更多的……更多的你……讓我痛也沒關係……因為那都是我自己想要的……」他陶醉在肌膚相親的觸感中,忘情呻吟著,「好熱啊,你的身體好熱……二哥……那根也很熱……啊啊……我忍不住了,二哥。」他扣著柳唯的頭,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說道:「二哥,上我……可以嗎?」
「欸、啊……什……」
「上我……快點……大哥跟三哥都沒這樣做過啊……沒有人被二哥上過……我是唯一的喔……」巳閻舔著唇,把柳唯的性器按在自己臀間,「被這根插進身體裡面……二哥……啊啊,我光想像就快高潮了。可以吧?你會答應吧?因為你最疼我……」
柳唯從沒想過小弟會對自己提出這種要求,但他對兄弟的要求從來就只有一個回答——
「好……但……」柳唯抓住巳閻的腰,「你這樣會……會受傷……」
「不要緊,二哥……這是我的錯喔,就算受傷也是我自找的。」巳閻不管柳唯的制止,硬是讓柳唯的欲望擠進自己的後穴,從未被進入過的地方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啊!」
「巳閻……停下來!」
「不要!我……還能忍得住喔?嘿嘿……二哥的……」處於異常渴望柳唯的巳閻,就算是劇烈的疼痛也感到十分痛快,甚至還因此興奮起來,挺起的欲望頂端滲著透明液體,「再來……」他抖著身軀沉下腰,直到自己的身體將柳唯的性器全部容納,「好棒啊……二哥……你在我裡面了……我感覺到你了喔……好硬啊……」
被肉壁擠壓的感覺既痛苦又舒服,本能性地想抽動身體,但柳唯蹙著眉忍住,深怕自己的動作傷到小弟。
「啊啊……二哥,你想動嗎?別忍耐啊……我知道這種感覺喔……每次進去你裡面……我都忍不住想插得更深啊……二哥……」巳閻彷彿催促地晃著身體,感覺到進入的欲望頂著內部,「好爽啊……再更深點啊……」
「巳閻,別動這麼快……」柳唯扶著巳閻的腰,卻控制不了狂亂的動作。
巳閻兩手撐在柳唯腹部上,低頭看著自己的後穴正吞吐著柳唯的硬挺,臉上揚起了宛如勝利者的驕傲笑容,「嘿、哈哈……頂到了喔……二哥……你感覺到了嗎?很舒服嗎?不一樣吧?跟大哥、三哥做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吧……只有我可以這樣做喔……二哥……」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因為劇烈的性愛而受傷,但比起痛覺,巳閻感受到更多讓腦袋發暈的快感——來自於超越另外兩位兄弟的成就感、來自於佔有柳唯的得意、來自於進入他體內屬於柳唯的一部分。
「二哥……哈哈、舒服嗎?說出來啊……跟我說啊……」
「呼、呼嗯……很……很舒服……巳閻……」柳唯緊掐著巳閻張開的大腿,不曾有這種體驗的他全憑本能在肉穴內衝刺,「我……巳閻、不……不行了……」
感覺到體內的硬挺越來越熱,巳閻更加欣喜地大力扭動腰肢,「來啊……二哥……全都射出來……在裡面……給我……」不管是什麼,只要是屬於柳唯的,他全都要接納——
「啊啊!」柳唯身體不住地抽動,在巳閻顫動的後穴中解放一切。
「哈……嗯……二哥——」他的二哥在自己體內射精,這個事實讓巳閻興奮不已,甚至讓他達到歡愉的極致,仰頭忘我地呻吟。
巳閻癱在柳唯身上喘息,聽著身下傳來強烈的心臟鼓動,他滿足地笑了,「二哥……」
柳唯挪了挪身體,把無力的性器從小弟後庭中退出,看到跟著被帶出的濃濁中混著一點血絲,「巳閻……你受傷了……」他慌張地想起身,懊惱自己最後居然被欲望驅使而傷了小弟,「對、對不——」還未出口的道歉被巳閻的嘴給堵住。
炙熱的氣息呼在柳唯的臉上,「哈哈……沒關係啊……我說了……那是我自己造成的喔,二哥你一點錯都沒有。」
對啊,他的二哥一直都沒有錯,錯的都是巳閻自己。
錯在他屈服於父親,錯在他沒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錯在他推開了對自己萬般照顧的二哥。
所以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成為二哥特別的存在,因為他是個壞孩子。
他破壞了柳唯和他之間的連結,現在卻又自私地想修復它——不可能的。
就像被巳閻親手撕毀的那隻用廣告紙折成的小貓一樣,就算用膠帶將它貼回去,它也不可能恢復當初的模樣。
他——或者說是『他們』——破壞的不僅僅是這些物質的東西……尤其是在『那一天』……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從此崩毀,再也無法回到以前。
所以巳閻只能靠著這種變態至極的關係來連結他跟柳唯。
二哥……就算我不是你最愛的人也沒關係……只要你能夠分一小塊……一小塊就好……讓我在你心中能佔據一塊……比其他人更『特別』的人……
雖然我會嫉妒,我會不滿,我會傷心……但是沒關係的喔,因為這是我的錯,是我先拒絕你的,所以我會試著接受——接受跟大哥、三哥一起共享你這件事。
因為我們三個人都是『共犯』,是對你做出種種惡行的共犯。
但是別忘了……我可是『你最寵愛』的小弟啊——
你包容了我的任性,容許了我的惡作劇,答應了我的要求……

謝謝你,二哥……說千百遍謝謝也無法表達我的謝意,所以我會愛著你,永遠愛著我生命中唯一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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