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27日 星期日

【坑】因為是兄弟啊 〈武辰篇〉

為何搞到最後像玩戀愛遊戲一樣多路線啊……

一樣兄有弟攻!肉肉!




忽然有隻手拍了拍正在發愣的徐柳唯,他連忙回頭,茫然地看著這位面容姣好、滿臉笑容的學姐。
原本自然而帶點撒嬌意味的笑容在看清柳唯的臉孔時變得有些僵硬,旋即又換成另一種笑容——禮貌性的客套笑臉,「啊,柳唯,你有看到武辰嗎?」
「剛剛他被學長叫去了……抱歉。」即使沒有什麼道歉的必要,柳唯還是朝學姐微微低頭。
「這樣嗎?謝謝。」學姐快步離開,彷彿想要逃離柳唯身邊一樣。
看著學姐的背影,柳唯無奈地笑了。
又是一個把他跟他的三弟——徐武辰搞錯的人。
雖然兩人差了一歲,但不知為何臉孔、身形都十分神似,甚至還有人把他們錯認為雙胞胎。
尤其是在他因重考而耽擱一年,武辰在大一升大二時又從原本的科系轉到自己系上來,兩兄弟變成同班同學後,這種狀況更是層出不窮。
像上次有別系的人突然衝過來跟柳唯勾肩搭背,滔滔不絕地說著他無法參與的豐富生活,直到看到柳唯尷尬的表情才恍然大悟,一邊道歉一邊跑走。
『真是的,明明同一張臉孔,為什麼一個這麼陰沉、一個這麼陽光啊?真是糟蹋那張臉……』那人離去時的咕噥傳進柳唯耳中,他沒辦法衝上去反駁或抗議,只能默默在心裡對那位同學道歉。
從小到大這種話聽了許多次,數都數不清了。
而這些話大半都來自於他的……父母。
『外表長得跟武辰這麼像,腦袋裡頭的東西卻不一樣呢?』
『你真是汙辱了這張臉。』
『別用那張臉擺出蠢樣,看了就噁心!』
有段時間他曾痛恨這張臉,甚至還用刀子劃傷它,但又因為怕痛,只在眉腳留下一道不明顯的傷痕,若沒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哈,連放棄的勇氣也沒有,自己到底多沒用呢?
每次聽到類似的言論時,這道陳年舊傷就會隱隱作痛,像在嘲笑他的懦弱。
總覺得他好像造成了武辰的困擾,雖然是他先擁有這張臉孔,卻有種『我跟武辰借用了臉皮』的罪惡感。
所以他故意把頭髮留得略長,遮住這張臉。
不料武辰也有樣學樣地把頭髮留長,差別是他平常會把頭髮束在腦後。他也喜歡穿著亮眼時髦的服裝,不像柳唯總是穿著素色襯衫或休閒服搭一件長褲。
他們兩兄弟站在一起就像光與影,柳唯只能成為那道光芒後的陰影,被眾人嫌惡忽略,但他喜歡待在沒人注意的地方,所以尚能忍受。
而且武辰——他的三弟,如此優秀、突出的三弟——讓他引以為傲。
就算被強烈的光芒照耀而失去足以藏身的陰影……他也無所謂。

班上的氣氛最近特別熱鬧,因為久適大學所有文學相關系所即將聯合舉辦一個大型晚會,每個系各個年段都會準備一項節目。
在班上總是成為領頭者的武辰立刻被拱上臺成為負責人,對於這個任務他也欣然接受,強勢卻不讓人感到壓力的領袖魅力下,眾人很快地決定好要表演的節目。
武辰在黑板上用豪邁卻不潦草的字寫下許多工作,一一被不同的學生認領。
柳唯對這種場合非常棘手,他總是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什麼忙。
看著工作項目下的名字越來越多,他手足無措地東張西望。
「接著剩下……布置看板……柳唯,我記得你手滿靈巧的,你可以負責嗎?」武辰忽然主動對柳唯說道。
「啊,我、我可以。」
武辰對柳唯露出一個少見的溫和笑容,在黑板上寫下他的名字。
又麻煩他了啊……柳唯對弟弟回以一個感激的眼神,但他似乎沒注意到。
原本大一在班上始終格格不入、無法順利與同學交流的柳唯,在武辰來了之後逐漸被拉進這個團體裡。
在生活中不著痕跡地參與柳唯與他人的互動,引領著他。
柳唯有時會不禁想——武辰是不是為了他才轉來文學系?
但隨即把這個可笑的念頭扔到一邊,武辰都跟家人說過了,他是因為接觸過原本以為有興趣的生物系後,發現自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喜歡,才決定來文學系。
別自以為是了,怎麼會有人放棄自己的愛好,只為了讓懦弱無能的兄弟能融入班級?
柳唯一邊想著武辰的事,一邊流利地折出紙花的雛形,再用剪刀剪個幾下,紅色的色紙立即變成栩栩如生的玫瑰。
「二哥,每次看到你做這種東西,我都覺得像在看場魔術啊……」在旁邊幫忙貼著大字的武辰湊到他身側,「你到底去哪學的?」
「嗯……我不知道……」講到這個幾乎可說是與生俱來的技藝,柳唯的雙眼顯得神采奕奕,比平常更多了一分活力。
他對武辰一笑,「不知不覺就會了呢。」
柳唯借了一間沒有排課的空教室,在這裡放了一個頗大的空白看板,用來寫上自己班級的表演主題。他獨自接下製作看板的工作,畢竟柳唯還是無法習慣長時間跟兄弟以外的人共處,更別說合作了。
自己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呢?柳唯百思不解。
他覷著正在幫忙把紙花貼到看板上的武辰,想著若是換成其他人,自己的感覺會如何?
對方會對他的手藝感到讚賞,或是……噁心?
然後那人會這樣一邊哼著小調,一邊拿著紙花在完全空白的畫面上比劃,思索哪個位置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
或是笑著轉過頭,詢問柳唯的意見?
那個人會這樣做嗎?
話說……武辰是什麼時候開始會徵詢他的看法了呢?
忽然眉梢的傷痕開始發疼。
「二哥?」看柳唯不知何時停下手上的動作發怔,武辰面露擔憂地湊到他面前,「你臉色不太好,還好嗎?」
『你這張臉……真是噁心,每次看了都讓我想吐。』
腦中響起武辰的聲音,和現實的他交錯地與柳唯說話。
「要休息一下嗎?還是回去了?」
『別擺出那種陰沉的模樣,一回家就看到你那副死樣子……整個心情都差了起來。』
「二哥?」武辰的手摸上他的臉,「沒發燒啊……」
『離我遠點!』
柳唯猛然回神,搖搖頭,把不堪的回憶全從腦袋中趕出去,「沒、沒什麼,對不起……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武辰瞇著眼睛打量顯得不自在的柳唯,「什麼事?」
「小、小事情而已……」
他的聲音沒像方才那樣開心了,難道生氣了嗎?柳唯不安地折著已經不成形的色紙。
武辰猛然搶走他手上的紙,柳唯呆呆地看著空無一物的手,不明白三弟的用意。
「二哥……可以嗎?」
「什麼?」抬頭,看到跟他隔著桌子的武辰兩手撐著桌面,朝自己傾身。
總是充滿活力、散發某種鼓舞人心能量的雙眼,此時帶著侵略性地盯著柳唯。
這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
「這、這裡是學校……會有人……」在武辰的注視下,柳唯覺得自己的臉開始發燙——他知道自己最後還是會順從。
「這間教室下午都沒人會用,我會上鎖,而且你知道我們的校舍隔音都很好。」
「可是……」他往後縮在椅子上,武辰也順勢逼近。
「二哥……」輕柔的耳語引誘著柳唯,挑逗的手指從他的臉頰移向頸部,「我想要上你……可以嗎?」
柳唯從未拒絕過他的兄弟,當然——這次也不例外。

暗紅色的休閒衫被扔在另一張桌子上,跟黑色長褲一起。
「啊……武、武辰……嗯嗯……」一絲不掛的柳唯一手撐在臀下的桌面,一手放在武辰頭頂,右腿掛在他的肩上,左腿被武辰抓住。武辰的身體卡在柳唯腿間不讓他併攏雙腳,含著柳唯的慾望,移動頭部流暢地吞吐著。沾著潤滑液的兩指已經進入柳唯緊熱的肉穴中,交互進出翻攪。
柳唯藉著明亮的燈光將武辰愛撫的動作盡收眼底,羞恥感襲上心頭,他害臊地別開臉。看著空盪盪的教室,總是迴盪著老師講課聲音的授課場所,現在卻只有淫亂的吸吮聲與柳唯發出的輕喘與呻吟。
他以後坐在這間教室時,會不會想起今天的事呢?
武辰唇舌並用,一邊大力吸著慾望的深色頭部,一邊用舌頭在它的凹陷舔舐,含糊地喊著,「二哥……」
「哈啊……我、我……不行……」知道自己即將高潮,柳唯忘情地擺動腰部,沉醉在性愛中的殷紅染上他的臉與身體,「武辰……」
把柳唯的反應與表情全都收入眼裡,看著與自己神似的臉孔耽溺在快感中,武辰不但沒任何厭惡,甚至還感到一股病態的興奮。
感覺到口裡的慾望在顫動,武辰停下動作,站起身,托高柳唯的臀部,惡意地加重手指攪弄的聲音,「還不行啊……二哥……我都還沒進去,你怎麼可以先射呢?」
「嗚……」慾望無法順利地紓解,柳唯仰頭看向武辰,濕潤的眼眸帶著懇求,但卻說不出口。
「二哥……你想要我怎麼做?」他吻著半張的唇瓣,細細品味著炙熱的吐息拂在臉龐的觸感。
柳唯的手攀附武辰的肩,赤裸的上身往他貼近,扭動下身讓手指更加深入,「武辰……」
他的三弟雖然看似體貼開朗,但偶爾會表現出他壞心的一面。
這點讓柳唯想起那位總是一臉沉著的大哥。
「說啊……不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亟需滿足的空虛感催促著柳唯行動,他輕聲說道:「來……」
「大聲點?」
柳唯摟著武辰的肩膀,兩腿張得更開,現在他顧不得羞恥了,「快……進來……武辰……我想要你進來……」
武辰抽出手指,吻住柳唯索求的唇,「二哥……你說的話……我都會聽的。」他用一種令人焦慮的速度慢慢進入柳唯體內,聽到耳邊傳來帶著滿足的低吟,武辰撥開柳唯略長的黑髮,「所以多說一點給我聽……二哥……你有多爽……多舒服……都說出來……」他把柳唯壓倒在併攏的桌上,胸膛抵著他的,輕柔地滑出被火熱包覆的性器,再猛然頂入,如此重複著,不時變換角度刺激著內部的每一吋。
在弟弟挺入時,柳唯弓起背脊,兩手緊抓著武辰的衣服不放,「啊啊!」
「二哥……不管做過多少次……你這裡總是讓我這麼爽……哈……」武辰的手臂環著柳唯的頭顱,將柳唯歡愉的表情全都一覽無遺。
他們兩個一點都不像,武辰看著隨著自己動作而產生變化的臉孔想著。
明明柳唯長得比自己好看多了,只是他總是刻意把臉藏起來。
看看這雙因快感而泛起一層水霧的雙眼、這張因高漲的性慾而染紅的臉頰、及輕聲喚著他名字的唇——這一切都讓武辰捨不得移開視線。
他的二哥是如此誘人,但這也只有他們兄弟才能分享這個秘密。
所以他對柳唯隱藏自己的行為一點都不在意,就怕哪來的外人來搶走他。
「武、武辰——」
「多叫一點……二哥……」
再多一些沉淪吧,再更加癡迷在這違背常理的性愛中——
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們了。
「啊……」柳唯的手倏地收緊,下半身熱情地吸著武辰的欲望,「我……嗯、武辰……哈啊……」迎來極致歡愉的那一瞬間,柳唯的表情深深烙印在武辰眼中。
武辰停止身體的動作,把頭靠在柳唯仍在顫著的肩膀,「二哥,你真是太棒了……你的模樣……」
因高潮而處於失神狀態的柳唯呆滯地看著弟弟的側臉,無意識地低喃著武辰的名字。每喚一次,就挑起武辰內心更多的渴求。
不夠啊,完全不夠填補他那宛若無底洞的飢渴。
手指挑開柳唯的黑髮,隱約看到他後腦的傷疤。
武辰的雙眼瞇了起來,他撐起上半身,「還不行……二哥……我還沒……」他扣住柳唯的腰,狂亂地抽送著,劇烈的動作讓柳唯身下的桌子發出劇烈的撞擊聲。
「嗯、啊啊……慢點……武……」處於敏感狀態的身體承受不住如此強烈的刺激,柳唯用彷彿啜泣的聲音哀求著。
做再多都不夠——武辰腦子裡只有這個念頭。
即使柳唯因他的索求而哭泣、求饒、甚至失去意識……都還不能保證柳唯的心會永遠留在自己——或者說『他們』——身上。
所以,只有一刻也無妨,他想保存這短暫的美好。

今天武辰因為學校社團事務,無法來幫他,柳唯只好自己處理看板。
到現在已經一個禮拜了,柳唯每天都會利用空閒時間做,但進度比想像中的慢呢,果然是因為只有一個人的關係嗎?
雖然有武辰的幫忙,但他並不是每天都會來,就算會來,也不是總把心思花在看板上……回想起那些耽誤進度的『好事』,柳唯的臉開始發熱。
每次做到預定進度就會開始放縱……偏偏柳唯也不想拒絕特地來幫忙的三弟。
武辰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順著他一些……也沒關係吧?
如果武辰真的忙不過來,乾脆請正在久適大學附設餐廳打工的四弟巳閻過來?
不行,巳閻最近好像要定期考了……
至於擔任大學助教的大哥玖朔更別提了,這陣子柳唯幾乎沒看到他準時回家,甚至到他就寢都沒見到一面。
大家都在忙,自己不能造成他們麻煩。
不然——
『唰』,色紙被分神的柳唯不慎撕開,他苦笑著把紙團放進包裡。
雖然不能用在看板上,但還是可以拿回去修改成其他的東西……對了,他想在書櫃上貼隻小鳥裝飾……
教室的門忽然打開,以為是武辰過來,柳唯用企盼的眼神看過去。
進來的是班上的女同學,她迅速掃了教室一圈,「柳唯,只有你在啊?」
「嗯……武辰他去社團……」
「這樣啊,可惜。」她毫不掩飾失望的表情。
開朗、優秀又相貌出眾的武辰吸引系上不少女生青睞,至於柳唯雖然樣貌相似,但個性太過陰沉,反而難以接近。所以柳唯對這個反應很習慣了。
女同學在看到做了一半的看板時,臉上立刻換成驚喜的笑,「好漂亮啊!色紙居然能做成這樣精緻的紙雕!這是你做的?」她指著看板邊緣用廉價色紙做成的鏤空雕花。
沒想到她突然讚美自己,柳唯有些措手不及,「嗯、是……我做的。」
「我很喜歡這種風格呢,好厲害啊!柳唯!」她往武辰平常坐的位置——柳唯的前方座位——大剌剌地一坐,讚嘆地拿起他放在桌上的紙花,「這個也很像真的耶,不拿起來看根本看不出來!你去哪學的啊?」
「我、我自己……研究的……看書……」他語無倫次地說著,一開口就怕她為柳唯的話反感。
所幸女同學的注意力全在紙雕與紙花上,她興致盎然地研究完紙花後又跑到看板旁細看,最後她衝到柳唯身旁,「你能讓我幫忙嗎?」
「幫忙?」
「對啊,反正我是負責上台表演的,只要練習時有到就好了,剩下時間可以過來啊。」女同學自顧自地說著:「我一直很想學這種手工藝,來幫忙的話就能看你的做法了啊!還是你不喜歡這樣?」
「沒、沒有……我很……歡迎。」
柳唯完全被她的氣勢牽著走,不知不覺就順著她的話答應了。
但是他現在確實需要人幫忙,不然他很擔心做不完。
這樣……武辰會不高興嗎?還是鬆了口氣呢?
柳唯忐忑不安地做著工作,而那位女同學就順勢留下來協助了。
接下來好幾天武辰都沒有空過來,而女同學幾乎都每天來找柳唯報到。
她很健談,也不拘小節,即使柳唯不太說話她也能滔滔不絕地講著關於她自己的事,而柳唯默默聆聽,藉此也知道不少班內與系上的事。
和她相處的時間沒有想像中的難受,不知不覺柳唯也逐漸享受這段與兄弟外的人交流的時光。
「你跟武辰好像啊,真的不是雙胞胎啊?」
柳唯笑著搖頭,「我比他大一歲……」
「啊,你笑起來好可愛。」在他對面撐著頭,她的表情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如果你把頭髮束起來……」她直接伸手撥開遮住柳唯兩頰的頭髮,「這樣跟武辰簡直一模一樣。」
『跟武辰好像』、『跟他一模一樣』……柳唯產生一股挫敗感。
明明是自己先出生的啊。
「你要不要把頭髮綁起來?我這裡有橡皮筋……」她說著說著便用雙手把他的頭髮攏到他後腦。
反感一擁而上,他想揮開她的手,但又想到手中正握著剪刀。
別碰我的頭——
「嗯?你頭髮還滿少……」
「不——」
『碰!』教室的大門猛然被打開,門板撞在牆上發出巨響,兩人都嚇了一跳。
女同學把手收回,柳唯暗自鬆了口氣。
「啊,抱歉,太用力了。」武辰站在門口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啊,武辰!」女同學看到他,興奮地上前。
但是柳唯卻感覺到武辰身上散發某種氣氛,讓他無法開心地對他打招呼。
方才他走進來的那一瞬間,女同學因為背對門口沒看到,但柳唯看得一清二楚。
武辰的臉上帶著少見的憤怒——
他在生什麼氣呢?柳唯前幾天就跟他提過有別人來幫忙的事情……還是因為其他事?
「柳唯,我有點事情想拜託你,今天能到這裡結束嗎?」武辰和女同學隨意寒暄了一下,便走到他身旁,用力地抓住柳唯的手。
「啊……好……」從他大到令柳唯發疼的力道看來,剛剛的怒意似乎不是眼花。
「感謝妳這陣子來幫忙,不好意思,先走一步。」武辰對一旁的女同學燦爛一笑,「剩下收拾的工作就拜託妳了。」
「好的!」女同學看武辰的笑容看得心花怒放,立刻點頭答應。
柳唯被武辰半拖半拉地拽出教室,直直往走廊另一頭的樓梯走去。
「武、武辰……要去哪……」
他在不高興……為什麼?因為他做錯事了嗎?
武辰拖著柳唯到走廊盡頭樓梯下的隱密空間,二話不說就把他按在牆上強吻,一邊強硬地掠奪柳唯的唇,一邊解開柳唯的褲子。
「武辰……不……不要在這裡……」柳唯細聲說道:「至少找間廁所……」
「這樓梯很少人走,沒人注意這裡。」武辰把柳唯的上衣卷高,低頭含住他胸前的突起,手指探入鬆開的褲頭,隔著內褲愛撫著裡頭的慾望,「只要二哥你不出聲音就好了。」他的笑容帶著狡詐。
「嗯……武、武辰……你……很生氣嗎?對、對不起……」柳唯兩手揪著武辰肩上的運動衫。
有點濕,汗味穿透衣物鑽入柳唯的鼻腔中。
他剛剛運動回來嗎?
「為什麼要道歉?」
「因、因為你在……生氣……」
武辰喉間發出低笑,他抬起頭看著逐漸染上情慾的臉,「二哥,我不是在氣你。」他的手移到柳唯後腦,但並沒碰觸,「她碰了你的頭……你很不高興對嗎?我是在氣她胡亂摸你。」
還好他這幾天不時就過來偷看一下狀況,及時阻止女同學的踰矩行為。
他想讓柳唯試著跟其他人相處,即使嫉妒,武辰還是沒有太過干涉柳唯與女同學的互動。
「二哥……你不喜歡的話就要說……」武辰用下身頂著柳唯,讓他明確地感受到裡頭勃發的慾望,「別忍耐……你真的想換地方做嗎?」
「我、我……」柳唯失措地搖頭,他的慾望早在武辰的愛撫下甦醒,他不可能讓這種狀態的兩人移動到別的地方去,「在這裡就好……」
武辰把柳唯的轉了半圈,讓他雙手搭在牆上,將他下半身的衣物褪至膝蓋,手指沾著幾乎隨身攜帶的潤滑液探入穴口,仔細地滋潤每一處。
「唔……」
「二哥……別叫太大聲啊。」武辰掏出自己的性器在翹起的臀部上摩挲,亟欲得到發洩的男根頂端滲著一絲黏液,「對了,我忘了問……二哥……」武辰貼在柳唯背後,咬著他的耳唇,激起一聲驚喘,「我現在想跟你做愛……可以嗎……」
『若想跟柳唯發生性行為,一定要經過他允許。』這是那位嚴厲的大哥定下的規矩,跟『在家時就要出來跟家人用餐』並列為徐氏兄弟的家規。
「嗯……」雖然柳唯為弟弟在這種狀態下還執著在這規矩上感到好笑,但他仍點頭同意。
「嗯!」體內被充滿的感覺十分痛快,柳唯悶哼一聲。
「二哥……你很緊張嗎?夾得比平常緊……」武辰調笑道:「別擔心……我做一次就好了……」他深入淺出地動著腰,手指掐著富有彈性的臀部,在上頭留下手印。
柳唯把臉貼在牆上,想藉由冰冷的牆面來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出聲音。
腰間的酥麻感讓他雙腿虛軟,武辰一手繞到他腿根攬著,手指不忘撫弄隨著他進出而晃動的硬挺。
汗水滴在柳唯的背上,沿著略顯削瘦的身軀滑落,因激情泛紅的肌膚彷彿連汗水也可以灼傷。
忽然柳唯的身子繃緊,他慌亂地回過頭,「武、武辰……有人……」透過牆壁可以感受到來自上方的震動與聲音。
「我知道。」武辰喘道:「別不小心叫出來了啊……」他驀然加劇力道,「二哥……你……哈哈……真的很擔心啊……裡面變得很緊啊……」
焦急讓柳唯的神經變得更加敏感,刺激與快感也跟著逐漸變大的腳步聲更加強烈,他咬著牙發出嗚咽聲,只希望這種甘美的折磨能趕快結束。
「哈哈,你的居然敢這樣跟他嗆聲啊?」聽到喧鬧聲從頭頂傳來,認出是自己班上同學,柳唯更慌了,咬著的下唇已經嘗到血腥味。
「二哥……嗯!」
「嗚……」
完全完沒發現自己腳下正上演著活春宮,三個男學生並肩從樓梯走下來。
「欸,你們覺得這次看板交給徐柳唯做……會不會有事啊?會順利做完嗎?」
「我也很擔心,而且他還只有一個人。」
「還不是靠徐武辰罩他,不然他哪能接這種工作?真是……有傑出的弟弟還真好。」
「反正他沒做好就等著看他出糗啊,看那個陰沉的模樣,應該也沒辦法處理那麼大一塊看板吧,到時候還不是躲在徐武辰後面。」
「對啊,看到那張臉死氣沉沉的模樣,跟徐武辰完全是天差地遠,有時候還真以為他是徐武辰的背後靈呢。」
「啊……」三人走到階梯最後一階時,樓梯下的空間傳來人聲。
「什、什麼?」
「有人在呻吟?」
「不會是鬼吧……」
「現在大白天,哪有鬼!去看看。」
三人狐疑地往樓梯旁一探,看到武辰一手插在外套口袋裡,泰然自若地站在那裡,雖然臉上掛著笑,眼底卻沒任何笑意。
「徐、徐武辰?」糟糕,剛剛那些話不會都被聽到了吧?
「你怎麼在這裡?」那裡有什麼東西嗎?
「而且你看起來好像有點喘……」
武辰往三人走了一步,有意無意地擋住他們窺探他身後的視線,「我在找東西,剛剛下樓時不小心滾到這裡來。」他冷冷的眼神讓三人不寒而慄,「身為活動負責人,我只想讓大家能夠呈現最完美的成果,我絕對不會讓不適任的人坐上他們不該坐的位置,就算那個人是我親哥哥也一樣。所以請別再質疑柳唯的能力。」
「我、我們沒這個意思……只是擔心,咳,擔心他。」
「既然如此,那可以去關心一下看板的進度啊,但是我從來沒看過有誰去關心呢。」真要有,多半都是來找武辰。
「我們會的……抱歉,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了!」三個人一溜煙地跑走,速度像是有怪物在追一樣。
武辰冷哼一聲,回到樓梯下的狹窄空間,幸好剛剛他們的角度根本看不見這裡。
不然他們會看見更驚人的畫面。
柳唯跪在地上喘息,雙頰盡是高潮後的赤紅,半裸的上半身趴伏在牆邊,還沒穿上褲子的臀部殘留著武辰方才留下的濃濁體液。
「還好嗎?」武辰抽出放在口袋中的手,上頭是柳唯在他手上射出的證據,他像意猶未盡的小孩一樣把手指放入口中舔吮,「射得比平常多啊,二哥,你看起來挺舒服的……其實你很想要被人看見?要再做一次嗎?」
「武、武辰……」柳唯眼中流露出恐懼,深怕武辰真的會這麼做。
武辰發自內心地笑著,「開玩笑的……二哥。」他把柳唯拉起來,讓他靠著自己,開始替整理那衣衫不整的儀容。一切都處理完畢後,他盯著柳唯的臉沉思。
『跟徐武辰天差地遠』。
班上同學幾乎沒在他面前說過對柳唯相貌的意見,但他還是耳聞過一些傳言,沒想到實際聽到時——是如此令人憤怒。
原來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嗎?
「武辰?」柳唯不明白為何弟弟要一直沉默地看著自己。
「二哥,你今天自己先回去吧,我放學後還有事,幫我跟大哥說一下我不回去吃晚餐了。」武辰在他臉頰輕啄,倏地鬆開雙手,大步流星地離開。
柳唯茫然地目送弟弟離開,他隱約察覺武辰心情不是很好,但不知道原因。
剛剛那三人說了什麼話嗎?他沒有很仔細聽,剛才他可沒像武辰那樣有餘裕。
即使如此,他還是聽到一點。
但這些都是他老早聽慣、已經麻木的數落。
每次聽見這些話,都覺得柳唯跟武辰長得像是他的不是。
這時眉角那道傷口又開始作痛。
彷彿在提醒柳唯這道傷口的由來——

『就是因為你長著這張臉……所以才會被人誤會!』國一的武辰拿著一把銳利的剪刀,刀尖直直對著躺在地上、一臉不解的柳唯。
當他的三弟在他一回家時,就氣憤地揍了他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然後就這樣騎上他的身體,用刀刃指著他。
他做了什麼?他今天在學校又犯了什麼錯了?是小考沒有考滿分嗎?還是老師請他幫忙收作業時,動作不夠迅速?還是……
武辰對他失控的大吼宣告了今天他挨罵的答案。
『因為你的臉長得跟我一樣!班上的人都知道二年級有個陰森森的傢伙是我哥哥!還笑我!』
柳唯恍然大悟地瞪著眼。
原來是長相,原來他的臉也是個錯誤。
既然如此,那就毀了它啊。
他沒多想,握住眼前的刀尖,使勁戳入自己的臉,慢慢往下。
好痛,臉好痛,心也好痛。
沒想到柳唯會自己把刀子往自己臉上刺,本來只想恐嚇一下柳唯的武辰嚇得鬆開手,剪刀掉在一旁。
『武辰……對不起……我的臉……跟你一樣……』柳唯恍惚地低喃。
『你——』看到滿臉是血的柳唯,武辰心裡產生一絲後悔,但這種情緒立刻被其他事物給掩蓋,『你真的很噁心!』他丟下這句話後衝回自己房間。
柳唯翻身拿起一旁的剪刀,再度把刀尖指著自己的臉。
只要畫花了,就不會跟武辰一樣了吧。
但是好痛,痛到快哭出來了……痛到他想大哭大叫……
刀尖往臉上逼近,近到柳唯可以從刀身上看到自己恐懼的眼神。
不要啊,不要這樣,可是對不起,我很抱歉,為什麼,請別生氣。
千頭萬緒在他腦中閃過,他把剪刀狠狠甩到一邊去。
不可以哭,會吵到其他人。
也不能大吼大叫,父母會生氣。
血滴到地上了,必須快點擦乾淨,為什麼越擦越多呢?
啊,因為他的傷口還沒處理……好笨,為什麼連這種事情都處理不好,他真的好蠢,難怪武辰會生氣。
柳唯隨便拿著衛生紙按著自己的傷口,呵呵地笑了起來。

離活動的日子越來越近,準備工作也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班上最近熱門的話提就是關於活動的事,其次是關於武辰的改變。
他染了一頭醒目的金髮,拜這所賜,接下來幾乎沒什麼人把柳唯錯認為他。
那天晚上武辰很晚才回來,擔心他的柳唯一直在客廳等著。
『武辰……你染這樣……』一看到滿頭金色、頭髮剪短不少的武辰,柳唯不禁呆了。
『哈哈,我想做點改變。』武辰撥了撥頭髮,對柳唯笑道:『你覺得如何?』
『很……好看。』這是實話,柳唯很喜歡這個顏色,也很適合他。
聽見二哥簡單的誇讚,武辰開懷地笑著。
怎麼突然跑去染髮了?雖然疑惑,但看到弟弟這麼開心,柳唯也跟著高興了起來。
在那天之後,武辰只要女同學來幫忙時,必定也會跟著待在教室內,在三個人合力下,看板終於大功告成。
以黃色做底色的看板中間貼著完全用色紙折出來的立體文字,外框則是細緻而華美的雕花,空白處綴著不少宛如實物的紙花,繽紛卻不會太搶眼,反而巧妙地襯托著主體文字。
「真的好厲害!柳唯!」女同學欣喜地握著柳唯的手,「太棒了,這下我們一定能給學長姐一個下馬威!哈哈!」
「我、我沒有這意思……」他只是想做好這工作。
女同學沒有聽見柳唯慌張的低語,她開心地讓柳唯幫她跟看板用手機拍了幾張合照,就跑出教室。
他的成果居然能讓她這麼開心啊?柳唯看著女同學離去的背影,臉上漾起了溫和滿足的微笑。
一旁把玩紙屑的武辰默默把兩人的互動收進眼中。
驀地,他把桌上的碎紙狠狠地揉成一團,洩忿似地砸進旁邊的垃圾桶。

正如女同學所料,活動當天,本來在往年總是被當成陪襯的看板引起不少人注目,甚至有很多非他們班的學生在看板前面拍照留念。
武辰忙著指揮工作人員收拾器材,沒有閒暇去關切柳唯的狀況。把最後一個箱子放進器材儲藏室,他才想起活動後似乎都沒有看到他那位低調的二哥。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必須趕快回家。
剛還看到有班上同學抓著他問東問西……現在人呢?
「辛苦了。」和同學們打過招呼後,武辰快步離開儲藏室,在空蕩蕩的三樓走廊上往樓下張望,看到柳唯站在校舍旁的草皮上。
那裡平常都沒什麼人去,今晚亦然,他為何在那裡?
正想叫他,就看到那位來幫忙的女同學朝柳唯跑去,和他熱絡地聊著,柳唯忽然拿出一張卡片給她,女同學欣喜地收下,接著又談了一陣子,兩人便往武辰看不見的死角走去。
聲音哽在喉嚨,總是能侃侃而談的武辰忽然說不出半個字,只能僵在那裡看著這一切。
雖然沒瞧見柳唯的臉,但他想或許是帶著完工那天的微笑吧。
他的二哥……對別人這樣笑……而且是他沒看過的——自信的笑。
有什麼好不滿的?想想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柳唯會這樣畏畏縮縮不都是他害的?
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他似乎恢復了一些自信,憑什麼有怨言?
但是……
忽然有種柳唯即將離開自己的恐懼襲上心頭,武辰在走廊上狂奔,衝下樓梯,當他在草皮旁的棚架下看到柳唯與女同學時,心臟跳得快要蹦出胸膛。
放心與不安混雜成矛盾的苦澀——看到柳唯還在這裡而感到放心,但又為他和女同學的對話感到不安。
這種心情讓武辰駐足不前,這時另一頭走來一個男人——是女同學在社團的學長,武辰記得他似乎和女同學有些曖昧。
「不是叫妳活動結束後來找我嗎?為什麼跟那陰沉的傢伙在聊天啊?」學長對女同學招手,「我們去吃宵夜。」
「啊、但是……我還有事情要問他……」
「問什麼?對了,剛剛你給她什麼東西?」學長搶走女同學手上的卡片,粗魯地打開,姿態優美的舞者躍出紙上——是張一體成型的立體卡片。
「寫什麼?『感謝妳這幾天的幫忙,希望妳會喜歡這張卡片』,哈,無聊,男生做什麼卡片?噁不噁心?」學長哼了一聲,把手上的紙張撕碎。
「學長!」
「妳這麼激動做什麼?還是妳喜歡這陰沉沉的類型?那少來找我啊!」妒意攻心的學長把紙屑撒在柳唯頭上,「還給你,別再拿這種東西出來丟人現眼——」學長想把滿手的紙屑揉進柳唯頭髮裡時,一個人影冷不防地竄來,大力扯開他。
學長一個不穩,背脊撞上棚架的支柱,由竹子搭成的架子發出巨響,纏繞上頭的植物飄落幾片花葉。
「別亂碰他!」武辰怒道:「你居然——」他握緊拳頭就想揮下。
「武辰!」柳唯大聲阻止他,「夠了,是我多管閒事。」他也不撥下頭上的碎紙,朝學長鞠躬,「造成困擾,對不起。」接著他轉向女同學,「我也對妳很抱歉。」
柳唯難得顯露出的強勢震懾了在場的人,學長連話也懶得回,瞪了他一眼便轉頭離開。
「柳、柳唯……我……」女同學看看學長,再看看柳唯,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對不起……」她丟下這句話便追著學長去了。
這裡只剩下柳唯與武辰,柳唯腳邊散落著碎紙,已經看不出是什麼了,但他仍看著那些紙屑不語。
「二哥。」武辰出聲喚他,想伸手替他撥去頭上的紙,「你不用袒護他們……」
柳唯躲開武辰的手,自己把碎屑拍落,「不……是我自作主張做了這張卡片,因為她說她很喜歡這種手工藝品……而且想學著做給那位學長……」他用手遮住自己的臉,「最後還是白忙一場……還造成他們衝突……都是我——」
「不是你的錯!」武辰抓住柳唯的肩膀大吼,「造成別人困擾的是他們,二哥你一點錯都沒有!」他把柳唯緊緊抱住,「二哥……你做的東西一點都不噁心……你也是!你是我……最重要的二哥……」
他不想再讓柳唯露出那種神情,他看得十分心痛。
那個表情——彷彿想讓自己消失的表情——他以前常常在柳唯臉上看到,卻視若無睹,直到那個令人痛不欲生的事件發生後……
他絕不讓自己再度無視,「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而且大家也都看到了!你的成果!所以……二哥……請你別……」
一隻手撫著武辰的頭,他花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隻手是柳唯的。
「整頭都染了啊……」柳唯淡淡笑著,「不知道巳閻會不會也吵著要染……」
柳唯看著自己的神情已經不像方才那樣充滿過去的影子,武辰鬆了口氣,放開雙手,「二哥……他念的學校不准染髮啊。」
「也對,染了一定會被大哥罵……」柳唯仔細感受手指傳來的觸感,柔軟的毛髮在他指間,隨著他的手移動而紛紛低頭。
即使不知道柳唯這麼做的用意,但武辰依然沒有抗拒,安分地站在柳唯面前任他玩著自己的頭髮。
「不一樣了啊……」柳唯喃喃自語著。
他的三弟,曾為了與自己長相相似而憎恨自己的三弟……現在卻為了他去改變髮型,也為了自己受辱而發怒,甚至不惜動武。
一切都變了,變得跟過去不一樣。
不應該是這樣的,但是現在卻是這種發展。
為何會有這種改變?他不知道,他想了很久還是不知道。
但是他想沉浸在這種病態的關係裡——因為他們是……他的……兄弟……嗎?
會有人在許多地方、輪流地跟兄弟發生性關係,卻沒有任何罪惡感?
他真的……是他們血緣上的『兄弟』,但……心態上呢?
「二哥,我們回家吧。」
對,他是武辰的『二哥』,所以他們是兄弟,我必須把他們當作兄弟。
柳唯在心裡彷彿催眠般地重複這句話。

兩人離開學校時,久適社區的通勤巴士末班車已經開走,只好走回家。
所幸久適大學到他們的住處並不遠,只是需要經過一個佔地頗廣的公園,其面積大到還能容納一個人工湖。
公園裡有一塊空地,上頭擺放著給小孩遊玩的設施。
鞦韆、單槓、溜滑梯……一應俱全。
白天這些東西都被孩子們佔領,但深夜卻空無一人,色彩鮮艷的遊樂設施顯得有些寂寞。
看到這些東西,武辰玩心大起,「二哥,我們過去看看!」不等柳唯回應,他便牽著柳唯往鞦韆去。
武辰宛如大孩子的興奮舉動感染了柳唯,心裡的陰霾被掃開一些,柳唯揚起淺淺的微笑。
「很久沒盪鞦韆了!」武辰把礙事的背包扔在一邊,站在鞦韆上,大力地擺動身子,鞦韆開始前後搖,擺盪幅度逐漸變大。當它在最高點停留的那一瞬時,武辰發出歡呼。
柳唯坐在另一個鞦韆上,但只是用腳稍微推著地板輕輕晃著。
「哈哈!」忽然武辰從鞦韆上俐落地跳下,抓住柳唯鞦韆的繩子,「二哥,你這樣玩太溫和了啦。」說著說著就跑到柳唯的後方,開始推他的背。
「等、等等!」他沒玩過這種東西,兩手緊抓著繩子。
「我不會推太大力啦。」
但是柳唯還是搖頭。
本來放在手上的背往下移動,摟住他的腰,武辰從後方靠在柳唯耳畔低語。「別害怕,交給我。」
內心的擔憂與恐懼在這輕柔的聲音下消弭,「嗯……輕、輕一點……」
武辰抱著他的身體往後拉,再鬆手,鞦韆往前盪去。
帶點寒意的夜風吹拂臉龐,把柳唯的頭髮吹得揚起。
雙腳離地的陌生感覺讓柳唯緊張,接著往後盪時,他覺得自己胃好像要跳出來了。
幾次擺盪後,柳唯逐漸適應這種感覺,甚至有些享受地瞇起眼,等他猛然回神時,鞦韆的高度已經跟剛剛武辰盪的差不多了。
要怎麼停下來?他有些無助地回望武辰,甚至還慌張地動著腳。
「二哥,別亂動!」怕他摔下來的武辰跑到前面比著柳唯看不懂的手勢,「等矮一些時踩住地面——」
踩住?柳唯沒多想就往地面一踏,卻剎不住鞦韆的餘勁,整個人往前跌。
「小心!」
武辰及時把柳唯抱住,一手擋下鞦韆。
「沒事吧?二哥。」
「我、我沒事……抱歉。」柳唯像溺水者一樣攀著他的手臂輕喘。
「沒關係,是我疏忽了。」武辰拂去柳唯臉上的灰塵,接著低頭吻住他。
柳唯毫無反抗地張開嘴配合他的深入,他的兄弟向他索求,而他順從地配合,這是他們的默契。
這不是『兄弟』應該的相處之道——
兄弟會一起盪鞦韆、一起玩鬧,但不會接吻,更不會因此慾火焚身。
進入的舌頭勾起他體內的欲望,柳唯揪著武辰的衣服,似乎渴求他的碰觸。
但武辰倏地結束這個吻,掛著有些詫異的笑,「二哥,你還真熱情……」
他困惑地看著三弟,想不透方才無意間的小舉動有什麼含意。
「別這樣看我,二哥。」武辰意有所指地看著旁邊,「你如果想要的話可以等回去再繼續。」
理解他的言外之意,柳唯臉頰發燙地轉開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但我是,所以別忘了。」武辰瀟灑地走到溜滑梯旁,隨意地勾著旁邊供人攀爬的鐵格子,兩手一撐,俐落地跳上溜滑梯的平台,在平台上伸展雙手,迎著夜風。
即使站在這種充滿童趣的設施上,武辰的一舉一動還是讓柳唯感到帥氣,他走到鐵格旁,從下方用些許欽羨的視線仰望武辰。
「好想從這裡溜下去,可是這個太窄、太短了啊。」武辰有些懊惱地看著孩童尺寸的滑梯,「記得以前大哥帶我們去玩的滑梯比這個高很多,滑下去真是刺激。哈哈,二哥,你還記得嗎?」
柳唯蹙著眉,在腦中思索了好一會兒,「有嗎……我不太記得。」
「有啊,還有巳閻在那裡盪單槓撞到頭——」武辰原本帶著歡欣的話語嘎然而止,屬於回憶美好往事的懷念笑容也不見了,他默默俯視柳唯。
「抱歉,二哥。」他臉上閃過一絲自責,從平台上躍下。
「什麼?」他為什麼突然道歉?
武辰把他按在冰冷的格狀鐵欄上,「我想要你,現在。」
「現、現在嗎?」在這種地方?
「可以嗎……我本來以為我能忍的,但是不行。」武辰咬著他的耳朵,「二哥……」
「嗯……好……」剛剛的吻也挑起柳唯的情慾,他仰起頭讓武辰能更輕易舔咬他的頸項。
武辰的手繞過鐵欄按在柳唯的臀部上,帶著他的手撫著自己的胯下,意圖十分明顯,「二哥,幫我……」
柳唯的肩縮了一下,但還是戰戰兢兢地拉開武辰褲子的拉鍊,用捧著易碎物的力道把裡頭的欲望給掏出,手指試探地輕觸,接著大膽地用手掌包覆。
像在搔癢的力道挑撥著武辰的神經,「二哥,你忘了怎麼弄嗎?」,他領著畏縮的手指沿著血管、凹陷的地方慢慢移動,「摸這裡……」他帶著柳唯套弄幾次後便把手收回,隔著衣服按著柳唯胸前的敏感,「呵……已經硬了。」武辰迫不及待地掀起他的上衣,舔舐因熱情而滲出薄汗的肌膚。用兩指捻著右邊的突起,唇舌不忘伺候著另一邊的。
「嗯、武辰……輕、輕點……啊……」感覺到手中的男根越來越硬,柳唯也覺得自己全身跟著熱了起來,快感隨著武辰的撫觸而爬上背脊。
「才碰一下就變成這樣了,」武辰摸著柳唯的褲襠,感受到裡頭的鼓起,「你真的很可愛啊,二哥……」在手指的撫弄,布料下的硬挺線條越來越明顯,漲痛的欲望亟欲從束縛中脫離,柳唯因而蹙起眉頭。
武辰盯著柳唯有些困擾的模樣,低笑道:「如果很難受,你可以自己把褲子脫掉啊。」
「自、自己……脫嗎……」
「別害羞,二哥,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武辰一副沒打算動手的意思,只是把手撐在柳唯兩側,「手別停啊……我很舒服呢。」
「啊,嗯……呃……」柳唯滿臉為難,但還是依言照做。一邊愛撫著武辰的硬挺,一邊吃力地解開自己的長褲褲頭,寬鬆的墨綠工作褲毫無滯礙地落在地上,他彷彿完成一項大工程般地鬆了口氣。
夜風輕拂裸露的雙腿,涼意襲擊渾身發熱的柳唯,他抬眼覷著武辰,只看到和自己相似的雙眼中帶著調侃的笑意,「二哥,你還沒脫完啊。」武辰朝柳唯欺近,比平常更熱的吐息吹在柳唯臉上,「如果你有困難,可以開口說。」
「武辰……」他的眼神帶著懇求,卻說不出那種羞恥的話。
要弟弟幫自己脫內褲?
「你這裡好像快忍不住了。」武辰輕彈一下柳唯腿間的欲望,聽見細微的抽氣聲。
雖然很想立刻褪下柳唯的衣服,把自己埋進他體內,但是武辰卻對現在的狀況樂在其中,不管是欣賞柳唯自己脫,或是他代勞,都是一大享受。
柳唯看起來在心裡掙扎,最後他放棄似地垂下眼,「武辰……請……」後面的話只剩下唇形。
「大聲一點……」武辰的手搭上柳唯的腰間,手指搓弄著已經滲出液體濡濕布料的頂端。
「請你……幫我脫……」柳唯抓緊身後的鐵杆,眼中蓄著因欲望無法發洩而產生的水霧,他害臊地斜眼瞅著武辰。
「樂意之至,二哥。」總算等到這時候的武辰一口氣把柳唯下身僅存的衣物扯下,一手抬高他的腳,手指戳入正邀請他進入的後穴,另一手舉到柳唯唇邊,「舔它,二哥……像你幫我口交的時候……」
張嘴含入眼前的兩根手指,柳唯的舌頭滑過指尖,纏著其中一根手指吸吮。武辰滿意地看著他的手在柳唯口中與紅舌翻攪,唾液順著他的手指溜下。
這時他在柳唯體內探索的手也找到某個他熟悉的地方,猛力一按。
「嗚!」柳唯像被電擊般大大地震了一下,「呼……嗯……哈啊……」一波又一波的刺激湧上,逐漸被麻痺大腦的柳唯沉浸在口腔與下身都被侵入的快感中,甚至還抓住武辰的手,開始舔著他的手心與手腕。
「二哥,你真是……」忍到極限的武辰以唇代替他被舔吮不放的手,把沾滿唾液的手指戳入柳唯正一張一合的後穴,確認他已經完全準備好後,掰開他的臀瓣一舉挺入。
「啊……武辰、快點……用力……」柳唯兩手環抱他的脖子催促著,一腳懸空的他只能緊緊攀著武辰,尖叫出狂喜的呼喊。
「叫成這樣……這麼爽?」今天柳唯似乎放得比平常更開?
「哈、嗯啊……武辰……好、好……嗯……」
炙熱的氣息吐在耳畔與臉龐,為爬上巔峰的快欲添增更多熱度,屬於男性的粗喘代替了小孩的嬉鬧聲徘徊在公園內。
「武……武辰……」比以往更加興奮的柳唯扭著身體,讓武辰的抽送更能頂入體內,連身後靠著的金屬欄杆也無法冷卻他的慾火,「我、我快……嗯……」
把汗溼的黑髮從柳唯臉上挑開,武辰啄著他的臉,「二哥……快點高潮……讓我好好欣賞……呵……」
「啊啊!」柳唯抓著他的手指倏地收緊,而含著武辰分身的肉穴也顫動不已,彷彿想搾出武辰的所有。
在自己射出的前一刻,武辰抽出欲望,讓白濁的濃液噴濺在柳唯的大腿。
武辰把柳唯的腳放下,靠在他肩頭喘息,兩人透過親密的碰觸感受到對方劇烈的心跳。
「武辰……」氣息尚未平復的柳唯撫著他的肩,感受衣物下精實的肌肉,「謝謝你。」
「為什麼要道謝?」
「我很高興……做了那個看板……跟你一起。」
武辰猛然抬頭,看著柳唯。
他的臉映著月光,還有些紅潤,彷彿帶著慈愛的視線投向武辰,「你給我這個機會……我很……高興。」似乎不太擅長說這種話,柳唯的模樣帶點彆扭,「雖然最後是那樣……但是還是很開心……因為有人喜歡我的作品……不管它最後是如何被人看到……」
他要的不多,只要能夠得到一些肯定……不需要輝煌的成果、不用特別的獎盃或是耀眼的讚揚,柳唯只要有人能看到他的東西,然後為此感到高興——他就很滿足了。
「而且……我沒有跟你……一起完成過什麼……」柳唯笑得十分燦爛,內心的陰鬱早不見蹤影,「這是第一次這樣……」
啊,不行了,他果然還是沒辦法捨棄掉這個感情,只能讓它變得更加濃烈。
武辰才這樣想,他的身體早就比內心更早行動。
他把柳唯的身體大力地按進自己懷裡,飢渴地吻著他。
「嗯……武辰……」柳唯含糊地喊著他的名字,感覺到武辰的欲望又開始充滿活力,在他臀間蹭著。
「二哥……我想再來一次……」
柳唯仰起頭,輕輕地在武辰的唇上留下一吻。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對武辰這麼做,武辰受寵若驚地看著他。
「快點……進來……」柳唯晃著腰,即使只有月光也可以看出他連耳根都紅了,羞赧中帶著一絲淫亂。
武辰腦袋一熱,托高柳唯的臀部,剛才才容納過他的通道可以輕易直搗深處。
「啊、哈啊……嗯……」
不知是不是對武辰敞開心胸的關係,武辰感覺到從方才柳唯的反應就比平常明顯,也不壓抑他沈醉歡愉的神情。
即便武辰內心有千言萬語,卻只能用身體來表達。
二哥,能聽到你這麼說……我高興得快要瘋了。
不,或許我老早已經瘋了吧?
但是……我絕對不會丟下你……
我會陪著你唸書、陪著你玩樂、陪著你度過一切快樂痛苦的時光用一切美好的記憶取代過去的痛苦。
所以,請別難過,別再想起那些時候——那些我們棄你不顧的時候。

國三的玖朔一手牽著國小五年級的武辰,另一手牽著四年級的巳閻,看著站在門口侷促不安的二弟,『你就留在家裡好好用功,不准出去!』
『嗯,我會認真的……』柳唯的手不停地絞著不合身的上衣,戰戰兢兢地開口,『可、可是……我也想……』身為一個小學六年級的學生,想要出去玩也是正常的。
『你成績這麼爛,不好好努力,玩什麼?』武辰毫不留情地指責。
『一下子的話……』
『我才不要跟你這個笨蛋玩,給鄰居看到很丟臉。』巳閻說著更加傷人的話,『就算你沒打算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我們、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三哥想啊。』
『別丟我們的臉。』玖朔仿著父母的口氣說道,模樣宛若個小大人。
柳唯還想說什麼的嘴倏地閉上,他理解地看著兄弟們,『是這樣啊……造成你們的困擾……真的很對不起,你們……好好玩。』他擠出一個笑容,回頭走入書房。
回憶起當時柳唯落寞的背影,武辰興起一陣揪心之痛。
當時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他多想回到過去狠狠地揍自己一頓。
對……柳唯的童年只有冰冷的書桌、無趣的課本與來自兄弟們的嘲弄。
柳唯從未跟他們出去玩過,真要有,也只是不得不全家帶出去的家族旅行,但他也只能在旅館看書,抱著渺茫的希望與徒勞無功的努力,只想趕上完全無法望其項背的兄弟們一些。
他跌跌撞撞地追在他們身後,就算膝蓋受傷、手指磨破、喉嚨哭啞了……他還是不放棄,就為了得到他們的一絲認同。
他的二哥啊……如此的堅強,比他們三人都還要來得堅強。
然而,武辰卻無視他,跟其他兩位兄弟一起落井下石,甚至還因此洋洋自得。
這些逝去的回憶已經無法補救,但他還是希望能讓這位總是顯得卑怯的二哥能感受到一些來自武辰的愛意。
屬於僅存血親的愛、屬於手足的愛、屬於——
情人的愛。
他愛著擁有與武辰——不,應該說武辰與他神似的臉孔的二哥,幾近瘋狂的愛。
沒有什麼東西能和他的二哥相提並論,世俗目光、輿論、道德、學業、同學……甚至他自己。
他並非不自愛,但他知道溫柔善良的二哥會連同武辰的份一起愛著武辰,所以他把愛自己的份全數用在愛柳唯身上。
聽到柳唯在班上與同學處得不好,所以毅然決然放棄自己喜歡的首選科系,轉到文學系來;知道柳唯不擅長在活動內出頭,所以他主動接下負責人,再把柳唯擅長的職務分給他;察覺柳唯被當成自己的背後靈,也為有人認錯他們而感到困擾,所以染了頭髮。
柳唯總是說武辰為他做了很多,但武辰卻覺得這遠遠不夠。
因為這些事情對武辰來說都只是舉手之勞,甚至連負擔都說不上。
他做的,永遠比不上那一天,那位懦弱的二哥……為他……為他們所做的那一件事——
還有他們給他的回應——
這份混合愛情與親情,甚至還有愧疚的感情讓人發狂,他有時候會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在這三種混雜的情感中瘋了。
但是無所謂,全都無所謂,因為他的一切都是屬於柳唯的。就算他瘋了,柳唯也不會推開他,會連同這份瘋狂一起愛吧。
所以他要愛著柳唯,永遠地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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